夏侯玉渝的目光落在小德子的身上,见他拿着东西的左手活动不便有些僵硬:“公公这手怎么了?”
小德子没想到渝妃娘娘会注意到这些,左手往后一缩,局促道:“无事,不小心磕到了一下。”
“冬菊,去将我雕花黑檀子中那瓶墨色的瓶子拿来。”说着又看了一眼小德子身后的紫珊瑚,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不忍为难一个小太监,摆摆手,“先端到正殿去。”
小德子顿时喜笑颜开,如今回去总算有一件可交差的事。
冬菊取了药来,送小德子一行人出去的时候塞给小德子。
小德子朝着含笑宫郑重行了一礼:“谢娘娘赐药。”
石头归置好东西,看见窗外掠过一个小小的黑影,将手中的册子交给冬春和冬夏继续登记造册,脚下步子加快赶了出去。
她找了一圈才在秋千那找到夏侯渝,面色凝重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小姐,西南那边的消息。”
夏侯渝晃悠的双腿顿住,接过纸条。
阿渝吾儿亲启:自你入京城,为父寝食难安,唯恐吾儿怨吾,万般皆因吾胆小怯懦,不奢求吾儿原谅,只求书信一封让吾知晓你安好。
“你速速传信给宝书言,让他去打探西南是不是出事了。”按照父亲的性子,短短几日就两封信从西南寄来,定然有所求,她眼下担心的是母亲。
父亲连女儿都能狠心舍弃,那母亲怎么办?
石头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销毁信件之后就去书房。
夏侯渝坐在秋千上,脑子里一团乱麻。自己遇到石头的时候,石头曾经说过,母亲也被下了药,直至第二日尚且不能起身,可见剂量之大。
如今的西南大军,军心所向是母亲。
若他当真要起兵反叛,母亲阻拦,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不行,她要想办法出宫一趟!
理政殿内,楚穆心烦气躁,索性扔了奏折在殿中踱步,见小德子进来,猛然回头:“如何?”
“娘娘让人将所有东西送往库房登记造册,唯独留下紫晶珊瑚在正殿。”
“留下了?”那就好,只要留下一件东西,说明事情还有转机,拿人手短,他今晚若是去含笑宫应该不会被轰出来。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早早处理好政务,让御膳房准备了她喜欢的瓜果。
天色渐晚,有人踏着晚霞火急火燎朝着理政殿而来。
楚穆临出门时被人绊住脚,看着面前这个混不吝的臭小子,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宫门要落锁了,你怎的还进宫来。”来的不是别人,是他皇叔静安王独子静宁小侯爷。
“皇兄这是不乐意我来?”楚瑾伸手去抓桌上精致的瓜果,见皇兄阻拦,一个翻身猴一般灵活避开,“果然是不疼我了,连瓜果都不让吃。”
楚穆只觉得头大:“但凡皇宫里有的,哪一样没送去静安王府,你且赶紧回去,我还有事。”
楚瑾一把扯住自家皇兄的衣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手腕处的牙印明晃晃出现在眼前:“那些人嚼舌根我还只当是玩笑,皇兄你当真被人咬了?”
“是不是那个渝妃。”他越想越生气,这小妮子果真是随了他爹,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下犯上不知所谓,“皇兄,我替你去教训她一顿。”
“来福,帮我拉住皇兄。”
“你给我回来。”那皮猴泥鳅般眨眼就溜走,身后还有叛徒抱着大腿,令他动弹不得,楚穆一脚踢开来福,面色铁青,“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