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被困在这个该死的森林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已经十四年零二十三天了,战争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金发蓝色瞳孔的男人停下手中的破旧的羽毛笔,失神的望着窗外。
窗外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底的原始森林,一片翠绿实在是壮观,古堡外的花园里,一个年轻活力的东方姑娘,只穿着一件白色蕾丝镶边的内衬裙,欢快的给花园里的红玫瑰浇着水。
因该是视线过于灼热,小姑娘抬起头与男人对上视线,用手挡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阳光,也不说话,只是冲着男人笑着。
男人回笑示意,接着就收回视线,拿起床旁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不知怎的就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男人看着自己皱巴巴的手,不知在想着什么,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渐渐的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但他还可以再活好多年。
二十年。
三十年。
甚至五十年。
但他受不了了,他在那次战争中失去了双腿疼的昏了过去,不知道怎的就到了这,遇到了那位神奇的东方姑娘,是她救了自己。
但他什么也干不了,他这十几年来都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什么意义都没有,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逐渐老去,每天被她投喂一些东西活着。
他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去见见自己的母亲,他想念家乡的美食,想念家乡热闹善良的乡人。
他想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现在的他早就结婚生子了吧。
“托特,你看,今年的玫瑰开的比以往的都要好。”
男人看着眼前依旧年轻,美丽如初的东方姑娘,她总是那样充满了活力,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着好奇心,好像永远都不会老去。
男人没去管小姑娘手中的娇艳玫瑰,只是痴痴的看着小姑娘,像个老朱枫残的老人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女孩立马抓住男人宽大的手臂,跪在胡桃木地板上,笑着将脸贴在男人的手心里,没做声。
这是他最后一次仔细观察着她,带着岁月痕迹的手描温柔的绘着小姑娘脸上的轮廓。
一双黑白分明过于明亮的眼睛,高耸的鼻梁,白嫩细腻的皮肤,殷红饱满,被赋予薄情含义的薄唇,当她安静发呆的时候,又有一种天神怜悯世人的恬静和忧伤。
他最喜欢的还是她那一头乌黑但却不似他见过来自东方来客姑娘的柔顺像绸缎般垂直,她是有些弯曲,像海藻一样的,每次抚摸她的头发时,总感觉像是在抚摸一只柔顺,乖巧的猎犬。
他知道这样形容一位姑娘有些不好,但是确实只能这样形容,他家的那只苏格兰猎犬就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东西,性格也跟她相似。
“古丽斯坦。”
女孩用那双明亮活力的眼睛看着男人:“怎么了?”
“你没想过出去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不能总待在这儿,你需要个伴儿。”男人问了一句他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女孩不以为然的笑眯眯的说着:“你不是吗?你说过要陪着我的。”说着就将手里的那把红玫瑰放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看了一眼怀里红的扎眼的玫瑰又抬头看着女孩永远充满活力笑眯眯的眼睛,怜爱不舍的抚摸着女孩的脸颊,不知是什么驱使着让他说出了那句他十几年也未说过的话:“我爱你。”
女孩依旧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也爱你。”
男人盯着女孩的纯洁的眼睛,苦笑的摇着头,柔声说道:“不一样的。”
女孩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男人,男人俯下身在女孩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如果我不在了,你会难过吗?”
女孩笑着摇头:“不会的,我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你说的要陪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夜晚将至,男人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火焰升起的壁炉,将手里的笔记本丢了进去。
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月亮,晚风将暗红色丝绒的窗帘吹动着,窗台上的花瓶里插着女孩今天采摘的玫瑰。
“你怎么做到的,我是说我感觉我已经快死了,你怎么救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