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既然决意要走一条无人走过的路,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徐韶华语气坚定的将右相的最后一丝疑心打消,随后这才露出一抹淡笑:
“况且,常家之事,让大人对学生有所误会,可这次的梁家……胜过常家百倍。”
徐韶华最后一句话轻之又轻,可却将右相心底原本的贪念彻底勾起,徐韶华并未去看右相的面色,只是轻轻吹了吹一片浮起的茶叶,漫不经意道:
“再说,今日大人特意来‘护’学生,总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右相不由得坐直了,他看着少年精致无瑕的侧脸,半晌,这才缓慢道:
“徐学子,你倒是敢说,你便不怕本相处置了你吗?”
“那大人会吗?”
右相忍不住凝眉看着徐韶华,方才少年恭谨的谢恩还在眼前,此刻却又以这般桀骜不驯的姿态对他,他竟不知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不过,今日这少年说的,都对。
“你如何笃定本相会对梁家出手,你现在可与本相不过是两面之缘。”
“据学生所知,我大周六年一次京察大计,大人当真想要看着梁家在晏南吸饱了民脂民膏后,继续壮大下去吗?”
京察大计,乃是大周考核官员制度,六年一次,优者则可官升一级,可若是不合格,轻则降级,重则罢官!
而梁巡抚已是正一品巡抚,明年他回来之时,只怕京中又要激起风雨,便是右相也不能幸免。
“所以说,学生这哪里是与大人上眼药?这是学生和大人双赢的局啊。”
徐韶华这话一出,右相的表情彻底松懈下来:
“眼光倒是独到,本相倒是真有些想要知道,他日你入了朝堂,又会是怎样的盛景。”
你不会想看到的。
徐韶华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随后,右相也不再多说,只让徐韶华不必再操心梁家之事,他来处置即是。
……
而另一边,梁世则并未以身犯险,非要亲眼看着徐韶华死,不过他这会
儿整个人异常亢奋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徐韶华终于要死了!
只要徐韶华一死,他可以重新再想旁的法子去考其他六艺之首,再也不必如今日这般困兽犹斗!
徐韶华的光芒实在太耀眼,让先生眼里看不到旁人!
只要他死了,像江三郎那样死了,便好了。
梁世则将一缕垂下来的发梢用牙齿紧紧咬住,发出阵阵怪异的摩擦声,而那微开的唇齿间,泄出了一丝癫狂的笑声:
“嗬嗬!嗬嗬!”
可下一刻,梁世则的房门被直接踹开,应声碎裂!
这是梁家特意在京中置办的宅子,里面养着的仆从也都是一把好手。
梁世则在这里可以说再安全不过了,可就是这样安全的地方,竟然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踹碎的房门!
“谁?谁这么大的胆子!”
木骥冷着脸,上前一步:
“当街行凶主使者已寻到,来人,带走,押入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