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发什么呆?”
身旁的工匠赵海见张礼看着外面的草原出神,碰了碰他。
张礼回过神来,“有些想家了。”
“家?你家不就在城内,咱们才刚出来,你就想家,太矫情了吧。”
“我说的是老家。”
赵海一愣,他和张礼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听到张礼的话,开口道:“你想那些干嘛,现在你的家在忠勇城,侯爷对咱们这么好,吃得饱,穿得暖,还不用交税,在这里不比在老家好。”
“你懂什么,去年匈奴没有打过来,今年多半是要来了,你没见最近这城墙上添了不少守城器械吗?”
赵海笑道:“你是在害怕匈奴吗?有侯爷在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侯爷就是战神,匈奴真要敢来,必定有来无回。”
见到赵海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张礼微微皱眉。
现在忠勇城内像赵海这样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觉得侯爷是战无不胜的,但这世上的战争谁又敢说自己就是常胜将军。
萧战天那么厉害,不也还是死在匈奴手中。
他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乐观,一开始来的时候不都抱怨吗?
侯爷不让他们走的时候,不都害怕吗?
现在过上了点好日子,就忘乎所以了?
那可是匈奴,最凶残的民族,你们难道都不害怕吗?
“小礼,你该不会是怂了吧。”又有人开口。
其他工匠都笑了起来。
张礼觉得这些笑声有些刺耳,所有人都觉得侯爷能战胜匈奴,他心中当然也希望侯爷能战胜。
多读了几年书的他,不会像这些人这么乐观,“不是我怂,而是胜负乃兵家常事,侯爷确实是英雄,但能否守住这忠勇城,尤未可知。”
这话一出,身边的工匠都安静了,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赵海更是急声道:“张礼,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就盼着城破吗?”
“是啊,侯爷肯定能守住的。”
这些工匠远离了张礼一点,其他人都对侯爷有信心,就你张礼唱反调,说轻了是口无遮拦,说重的就是动摇民心。
真要追究起来,就算不杀头,也会被惩处。
张礼此刻也后悔无比,自己咋就昏头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在质疑侯爷的能力吗?
见到这些工匠远离他,似乎是害怕惹祸上身,张礼也怕了,刚想解释一下。
却听有声音响起,“看来本侯给你们的信心还是不够啊。”
听到这声音,张礼吓了一跳,身体有些机械地转过去,便见一群人正登上城墙,为首一名男子穿着锦衣,正是忠勇侯萧逸尘。
张礼脑中轰的一声,脸色发白,这下完了,被侯爷听去了。
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侯爷饶命。”
其他工匠也没有想到萧逸尘这个时候来城墙,顿时对张礼有些同情,非议侯爷还被抓个正着,恐怕张礼死定了。
侯爷虽然不盘剥百姓,但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且还有人屠的称号,脾气肯定是不太好的。
说侯爷守不住这忠勇城,这不就是打侯爷的脸吗?
赵海幽幽叹息一声,读书人啊就是想得多,难道不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吗?
就在众人以为萧逸尘要处死张礼时,却见萧逸尘上前将张礼扶了起来。
“你只是说出你的想法,还不至于死,而且你有句话说得没错,胜负乃兵家常事,谁也不敢说每一场仗都能稳赢。”
“不过本侯也不打没把握地仗,之所以让你们这段日子不断组装投石机和床弩,就是为了应对匈奴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