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什么,这几日舟车劳顿的,活动活动筋骨。”卿言憋着笑。
“舟车劳顿就好好休息,活动什么筋骨,回去睡觉。”听卿言这么说,蓝臻越发来气了,连气息也有些不稳。
卿言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细看之下,脸上隐隐泛着鲜有血色的苍白,手捂着左胸肋骨的位置,不像是矫情更像是忍耐。
卿言突然想起给他换药时那深可见骨的伤。
“对不起,我忘了你有伤在身。”卿言想伸手扶他,却被他避开。
“有人来了。”蓝臻的目光落在不远处。
公主扶着自己的婢女确实不妥,卿言只得慢行在前,让蓝臻能跟上。
二人至偏殿,卿言见四下无人,便扶着蓝臻往他的寝房去了,蓝臻也松懈下来,整个身体的重量挂在卿言身上,卿言咬着牙才将他搬到床上躺下。
“我去给你拿药来换。”为了避免蓝臻身份暴露,换药的事一直都是卿言和宁远亲力亲为,现下宁远被宁老将军叫去商议后续行程,换药之事自然落在了卿言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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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有些虚弱。
卿言小心翼翼的帮他除去繁复的宫装,解开之前旧的绷带,发现他的伤口仍旧未愈。
“你忍着点。”卿言手里这瓶王太医刚配的药粉对外伤有奇效,只不过伤者要受些皮肉之痛。
“有那么疼吗?”蓝臻不屑的掀了掀眼皮看着卿言。
“昭王殿下乃真汉子,自然不是一般市井小民可比的。”卿言白了这个自大狂一眼,后悔自己刚刚为何会有那么一丝丝的于心不忍。
话音刚落,卿言便将药粉洒在蓝臻的伤口上,如卿言所料,蓝臻这个自大狂差点喊出声了。
“沈卿言,你是故意的。”
“当然。”卿言熟练的帮他重新包扎好,蓝臻那疼得扭曲的表情让她心情大好。
蓝臻脸都气绿了。
“王爷好好休息,本公主这几日就不需要您贴身伺候了。”
卿言收拾好药品,大步走了出去。
而蓝臻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回到寝房,卿言让坠儿去给伊娜安排晚膳,并吩咐她一直贴身伺候伊娜,顺便监视。
“言儿,为什么不用晚膳?”
刚吩咐完,便看到宁远迎面走来。
被这么一提醒,卿言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入城后一直忙于琐事,也就忘了吃饭,现下倒是饿过头了。
“你不陪我,我没胃口。”卿言随便找了个煽情的理由撒娇。
卿言这么一说,宁远也觉得她不吃饭全是他的错,握着她手说:“父亲有事相商,就顺便留我用膳,我……”
卿言见他听自己胡诌了几句就只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便赶紧说:“琐事缠身忘了用膳而已,我现在就吃。”
叫来侍女传膳,卿言让宁远陪着边吃边聊。
“老将军与你商量何事?”
“昨日先行队伍中的探子回报,雍州以西五十里的滑县有乔装的北燕士兵在活动。”宁远皱了皱眉。
“北燕?”卿言一顿,“他们来干什么。等等,滑县好像是咱们的必经之地。”卿言放下手中的碗筷。
“言儿,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你?”
“不,他们的目标是国书。如果我出了意外,秋戎称臣之事便会搁浅,若再给秋戎制造点我大齐食言毁诺的假象,那么,让秋戎与大齐兵戎相见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况海图这个情种,怎么也不会不顾伊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北燕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我们不如这样。”卿言凑近宁远耳边窸窸窣窣的窃语。
宁远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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