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桌边坐定,项义略一扫视,见桌上五人相互之间虽然相熟之极,但各人服饰款式颜色各异,显见不是同一门中之人,而是临时相聚。
“在下李彬,乃是一介散修。今天承各位兄弟不弃,先敬各位一杯!”项义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下乃“畅风楼”王茂林,各位兄弟,请!”显是先前那个雄浑的声音。
“在下“缥缈门”刘之焕,各位兄弟请!”乃是先前那个低沉的声音。
“在下吴长波,也是一介散修,各位兄弟请!”
“在下张子良,也是一介散修,各位兄弟请!”
“在下乃是“畅风楼”的刘立善,各位兄弟请!”
项义环顾四周,只见这五人之中,王茂林、张子良是结丹中期修为,刘之焕、吴长波、刘立善俱是结丹初期修为。他一边举碗示意,一边哈哈大笑:“有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既蒙各位如此抬爱,我们不如再干它六杯,一为庆贺我们六人有缘相聚,二为祝各位以后的修仙六六大顺,早日结婴!如何?”
“好!”
“就是痛快!”
“正合我意!”众人一边应和,一边鲸吞虎饮,连干六杯,然后亮出杯底,相顾大笑。
一时间,声震四座,四周却鸦雀无声。
这也难怪,这“澎湖湾”本为结丹期修炼者交集之地,现下一桌上就有六个结丹期修炼者,其中更有三个为结丹中期,况且人人一脸豪气,有谁会不长眼来招惹他们。
酒菜如流水一般的端上来,又如流沙一般的消下去。六个人在如云一般的豪情中酒到杯干、又在酒到杯干中更添豪气,果真是“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待六人均觉酒意上涌,抬头看天时,赫然已是次日的黎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该是分手的时候了。相互道一声明日午间在此再聚,不见不散,然后轻飘飘迈步出门。
吴长波略一回首,却见项义仍怔忡在原地未动,不禁一愣:“李兄怎的还不出门?莫非还嫌酒饮得太少?”
“项义苦笑一声:“那倒不是,只是兄弟我来得匆忙,并未入住客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这有何难,兄弟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东晟客栈”,李兄如不嫌弃,我们不妨一同前往便是!”吴长波道。
“如此多谢吴兄!”项义说着迈步跟上。
来到东晟客栈吴长波住处,一间偌大的客房中置有二人卧榻,卧榻并排而立,仅距三尺。吴长波也不洗漱,只将行囊等物往几上随便一扔,跟项义说一声“安好!”竟是倒头便睡。项义苦笑一声,到另一榻上和衣躺下。不一时吴长波雷鸣般的鼾声自房中响起。项义望他一眼,心中苦笑更甚。
自己原打算扮作豪士,伺机诱杀与自己接近之人,夺取灵石以供自己修炼到结丹后期之用,不料这一天下来,众人惺惺相惜,项义心中那被自己压抑已久的义气情怀再度张开,看来杀话不投机者易,杀义气相若者难呐。项义看着熟睡的吴长波,几度伸手至飞剑和“五毒筒”边,终又如触电一般收回。
想自己诱杀“莫入门”那四个妖媚妇人时,言语间深情款款,更和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妇人鱼水交欢,拼死缠绵过,但在决定杀她们时,自己却并未手软。并未手软的原因也并非知道她们是“莫入门”中之人亦或是因为她们风骚、妖媚、专事勾引男人。在项义看来,女人的风骚并不是罪过,勾引男人,杀男人甚至采阳补阴,盗取男人精元也与他无干。别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因此而带上憎恶,岂非无聊的很!
然而此时,面对着一个仅仅和自己喝过一场酒的粗豪男人,而且是一个毫无戒备又在熟睡中的粗豪男人,自己却无论如何已经无法下手!是因为他同样是一介散修,修炼同样艰难?不是!是因为他对自己全无戒备,自己不忍杀一个没有机会反抗的人?也不是!是因为他也许并无多少灵石,杀之无益?那更不是!多年的杀手生涯,几番的惨痛经历,修仙界的残酷现实,项义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坚硬如铁,岂料却并非如此!但……但总得给自己一个理由吧,项义再次苦笑。
无意间右手触上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是啊!酒!都是因为酒么?项义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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