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作为九寺之一,专司外交礼仪及朝会事宜,民族交往、外宾接待乃至丧葬仪式,皆遵循礼部政令。抵达鸿胪寺门前,徐昊轩探身车外,侍立两侧的小吏慌忙跪地,以背作阶。徐昊轩却未借此下马,以他矫健之躯,这等高度不过一跃之距,借物而下,岂非自贬身价?此举令旁观小吏愕然,纷纷上前欲扶,生怕有失。“府正大人驾到!”鸿胪寺外,禁军整齐划一,恭敬行礼。徐昊轩微颔首,询问道:“西夏使者尚在寺内?”“是。”领队禁军上前拱手答道,“大人,他们正于内喧闹,但我等严密监视,确保安全无虞。”“干得好。”徐昊轩低语数句,部署机宜,“你速去……”禁军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仍遵命行事,心道:不明也罢,行事后自见分晓。徐昊轩的脚步刚踏上门槛,屋内的嘈杂便一股脑儿钻进耳朵。“哎,大乾国真是抠门,瞧瞧这鸿胪寺,破败得还不如我家后院呢!”“憋屈死了,连出门找点乐子都不行,那些鸿胪寺的官员是榆木脑袋吗?”“要不是老爷子非逼我来这儿镀镀金,谁稀罕这破地方啊!”徐昊轩的脸色一沉,侧头问旁边的人:“里面是哪路神仙,口气比我还大?”“那位是西夏来的使者卢斌,他父亲卢江在西夏权势熏天,是个外姓王爷。”徐昊轩轻轻颔首,在门口站定,沉默不语。他倒要看看,这个卢斌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室内,卢斌的叫嚣依旧肆无忌惮:“就不能找几个标致的姑娘来陪陪大爷我?”身边的太监廖山连忙劝说:“小公爷,您就忍一忍,咱们是来送婚书的,按着陛下的吩咐行事。忍过这一时,回去了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卢斌却毫不在意。“武梦云那小女子,能被咱们陛下看上,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大乾国如今算什么?连匈奴都对付不了,还得在匈奴使者面前低三下四!明天我就去金銮殿转转,看看他们的皇帝宝座是金的还是铁的!”门外,徐昊轩冷笑,心中已起杀机。这家伙只听说接见匈奴使臣在金銮殿,却不知那几个匈奴使臣已被自己解决了四个,只剩一个?屋内,卢斌还在滔滔不绝,浑然不知死神正悄悄逼近。廖山听到这话,只能苦笑,不敢接茬。“女人当皇帝就是不行,一点情趣都没有,也不知道找几个小姑娘来给我们解解闷!”就连同来的使节,听了卢斌的话都觉得脸上无光。在国内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丢的是自家的脸;现在,这脸都丢到外国来了!哪有出使他国,还嚷嚷着要寻欢作乐的?人家主动安排是情分,没有安排,你暗示一下也行,怎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抱怨?这时,鸿胪寺的侍女端着食盒进了屋。作为国家机构,侍女自然挑选的是仪态万方的。卢斌一见这两位美女,就像饿狼见了小羊,眼里直放光。两名侍女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凉,有些紧张地说:“各位大人,今天的餐食已经备好,请慢慢享用。”她们匆忙行礼,打算离开。可卢斌哪是省油的灯。他挡在两人面前,截住了去路。双眼直勾勾地粘在她们身上。“二位美人,这是要去哪儿呀?”“不如留下来陪陪我,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我卢某人应有尽有。”卢斌色眯眯地笑着,步步逼近。两名侍女面面相觑,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可卢斌又岂是她们能得罪的。两人惊慌失措,连连后退求饶:“大人,小女子还有其他差事……”“还有什么比伺候本使更重要的差事?”卢斌脸色一沉,满是不悦。“今天,你们哪儿也不能去。如果不能让本使满意……就别想离开这间屋子了。”两名侍女心间骤然豁然,她们虽身居此地,却非那烟花柳巷之流。岁月流转,她们亦有婚配之望,择一良人,共度余生,自是水到渠成。加之出自鸿胪寺门下,于婚娶市场,犹如明珠蒙尘,倍受追捧。商贾巨富视之为珍,以其知书达礼,文化底蕴深厚,育子教女,更胜一筹。然而此刻,却要她们行那风月场中之事,二人岂肯就范?此种情境,譬若金箔包裹之秽物,强塞于掌,恶心难耐。闻此,二女欲逃,却被卢斌一手一个,牢牢拽回。纤弱之躯,又怎能敌过成年男子之力?卢斌自西夏至大乾,一路风餐露宿,佳人罕见,雌性生灵亦寥寥。今逢娇美仕女,如何按捺得住心中欲火?"二位若能识趣,小爷我一高兴,赏赐自不会少。"卢斌威胁道,"若不领情,哼,即便我取尔等性命,想那女帝陛下,也不会为区区两名侍女与我翻脸吧?"言毕,侍女面色煞白,手中餐盒砰然落地,瘦弱身躯颤抖不已。旁观的西夏官员,唯有暗自叹息,不敢多语。卢江深受西夏皇宠,权势熏天,且为人两面三刀,对上恭敬有加,对下则蛮横暴虐。身为文臣,却惯以狠辣手段对付异己。曾有谏臣提议不应由卢江独揽朝纲,翌日,该官员连同妻儿,在赴庙祈福途中遭匪徒洗劫,全家惨遭灭门。幕后黑手,不言而喻。自此,无人再敢忤逆卢江。卢斌,作为卢江幼子,更是家中宠儿,久而久之,养成了一副嚣张气焰,所欲必得。目睹侍女惊恐万状,卢斌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兴奋。"本使偏爱这等刺激!"卢斌搓手以待,将侍女逼至墙角,欲行非礼。"救命!""不!"侍女的呼救,只换来卢斌更为猖獗的笑声:"喊吧,今日你喊破嗓子,也无人能救你们!"门外,徐昊轩冷笑着。今日,将是卢斌的末日。不过,他更想看看鸿胪寺将如何应对这场闹剧。到底是该拼命保住朝廷的脸面,还是坚持原则讨个说法?假如连鸿胪寺的主事人都不敢招惹这些家伙,那大乾的腐朽可真是深入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