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娇一早便被母亲韩霓夫人叫了过去,韩霓夫人板着脸说道,娇儿,昨日两位先生告知母后,言说你近日进学很有起色,诸子百家之说,皆有所悟。母后听闻先生夸赞,也是深为我儿欣喜。
成娇看着母亲韩霓夫人,心想母亲一向对自己很是严苛,极少夸赞,今日为何如此不吝夸赞。
成娇正在疑惑之时,母亲韩霓夫人话锋一转,又板起脸说道,我儿只是谈书论道,实难学以致用。母后有意让你出宫历练,将你之所学学以致用,将来也好为大秦出力。
韩霓夫人话一说完,成娇高兴地站起身来,对着母亲韩霓夫人说道,孩儿早有此意,只是担心母后不允,才迟迟不敢进言。既然母后亦有此意,孩儿这就去找王兄,求他让孩儿去军前效力。
韩霓夫人方才话语,只是想让儿子成娇去向大王嬴政在朝中求个官职,慢慢历练一下,哪曾想儿子成娇是想去军前效力。
韩霓夫人刚想出言反驳儿子的冲动之举,话到嘴边,又是一个心思闪过,让儿子去军中效力,又何尝不可。大王嬴政乃儿子成娇同父异母兄弟,自小一道长大,兄弟很是相好。那嬴政即便同意儿子去军前效力,也该不会让儿子去上阵杀敌。也好,让儿子去军前效力,于他并无坏处,万一有一日天意使然,军前效力之经历,也能有所用处。
韩霓夫人见儿子高兴地连蹦带跳,也就再不反对,顺其心意说道,娇儿想去军中效力,母后也是欢心之极,我儿一向为国出力,母后自当鼓励才是。军前乃险地,可不比宫中,我儿此去不仅要存历练之心,还要注意安危。
韩霓夫人才说完这些,已是泪流满面,低声哭泣起来,成娇见母后哭泣,连忙劝慰道,孩儿还未离宫,母后便已不舍,这让孩儿还怎滴安心离去。
韩霓夫人见自己已是失态,也就止住哭泣,对儿子成娇说道,娇儿只管放心前去,无需担心母后,母后方才只是不舍与我儿分别,一时未加克制。
嬴政见弟弟成娇进来,以为是又来找他要长剑玩耍,就开玩笑说道,你上次将王兄佩剑玩坏,今日可是又来借剑。成娇也是被说的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上次只是不小心而已,王兄有的是佩剑,不用这般小气。今日来找王兄,并非是来借剑玩耍,乃是有一事相求。
嬴政见成娇一脸认真,疑惑地问道,看你说的这般认真,不像是寻常之事,说来听听。
成娇诚恳地说道,为弟进学也已数载,一直想学以致用,今日特前来相求,恳请王兄遣派为弟去军前效力。
嬴政一听弟弟成娇要去军前效力,也是有些意外,连忙问道,你为何有此想法,母后可曾知晓。
成娇说道,王兄十三岁继位,十四岁便亲临阵前与五国联军阵前相搏,为弟极是仰慕。为弟只是宫中翻读百家之说,进学再久,也只是多识几个书简。为弟要学王兄临阵自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为弟今后想为大秦出力,若是足不出宫,能有何作为。为弟前去军前效力,母后也是认可,这才来求王兄。
嬴政见弟弟成娇说的也是慷慨,颇似自己当年所为,心里也是一喜,弟弟有此血性,不愧同为嬴氏子孙。
嬴政略做思虑,说道,既然你想去军前效力,王兄也就随你心意,正好樊於期将军率军出征,你可去他军中效力。
张良似乎已感受到了战事已近的气氛,自半年前,韩军兵器坊里就已是整日烟雾缭绕,匠人们日夜不停地在制作各种兵器。
虽然兵器坊匠人们有个习惯,从不轻议战事,可匠人们一个个竭尽全力制作兵器的眼神里,无不闪现着一个念头,希望自己制作的兵器,能成为韩军上阵杀敌之利器。
兄长张放对那个叫铁的新料尤其上心,整日里琢磨如何将那铁料制成心想之物,一番苦心之下,还是有所收获。
张放亲自上手制作的铁制兵器还不尽如人意,可张放已从中看出铁制器皿之优点,比之青铜器皿要坚韧许多,奈何制作尚不得其法,还有待改进之处。
张放不止一次对张良说,若是铁制兵器能如他所愿制作出来,以铁制兵器坚韧锋利之优势,手持铁制兵器的韩军,定能将手持青铜兵器的秦军杀得落荒而逃。
尽管张放还没有制作成心中所想的铁制兵器,可张放一番努克还是有所斩获,铁制炊具农具的制作已是有所成,这对韩军外出作战大有益处,对韩国民众耕种土地大有帮助,这些对韩国军力国力都大有好处。
于是除了兵器坊日夜不停地为韩军制作铁制炊具,自家的工坊里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制作出的铁制滑犁更是被韩国民众一抢而空。
张良已很少去内宫郎中那里学习医术了,每日早早出门,紧随兄长张放左右,学习探究铁制器物制作和改进之法。
张平张放张良这父子三人,之前很少在一个地方出现,更别说一起共事。可自打张良钟意上兵器制作,张平张放张良父子三人便同出同进,无话不谈。张平除了指导张良兵器制作,还会对张良说一些处事之道。受人之辱,不动于色;施人之恩,不记于心;察人之过,不言于众;觉人之诈,不愤于言;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欲为苍鹰,勿与鸟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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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这一番教诲,让张良心生不安之感,父亲此时的教诲,更像是临别嘱托。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张平最近时常说起这几句,张良虽全部记下,但也听出了话里话外夹带着的沉重。
比之父亲张平,兄长张放似乎更为乐观,可父亲张平却总是郁郁不乐。
有一次,张放与张良谈及魏国魏武卒,转头对着父亲张平说道,父亲,魏武卒当年只五万之众,便可横扫诸国,韩国亦可效仿。
张平听完,很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放儿所言太过异想,那魏武卒之所以曾横扫诸国,看似只主将吴起庞涓用兵如神,魏武卒军阵齐整,训练有素。然魏武卒神勇之处,乃是得益于魏国国力强盛,主君开明,将帅奇谋,军民一心,此四者缺一不可,才有魏武卒惊世战绩。
魏王也曾多次欲重组魏武卒,皆未所成。赵国楚国齐国燕国都曾有此心思,然无一例外,都未见所成。唯一学得魏武卒之精髓,只有秦军一家,只可惜,秦军所成,便是韩军之梦魇。以如今韩国现状,欲效仿魏武卒几无可能。
张平这般直言不讳的说辞,让张放好不沮丧,张良也是一阵惊愕,难道韩国应对秦军,只能坚守待援这一种结果,若是韩军坚守却未等来援军,那岂不是就要亡国。张良只是懵懂的感受到了无助,至于到那时候情势又会怎样,自己还猜想不到,会不会是一家人流离失所,他不敢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