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手上包扎的白色纱布,左倾颜眸底凝出了寒霜。
当年的事母亲和蒋嬷嬷既然都不肯说,也只能找月姨问清楚了。
所有前世今生想不明白的问题,她都将亲手挖出深埋的答案,让那些拆散他们一家的刽子手付出代价!
听方才蒋嬷嬷所言,太医令杭春山能跟着皇帝一同到定国侯府为难产的母亲看诊,说明他从那时便深得皇帝信任。
她记得父亲生病卧床之后,也是太医院的人给他看诊,该不会就是杭春山吧?
夜色深重,她却辗转反侧。
若是太医出诊,当年父亲所患之疾的所有症状,包括确诊后用了哪些药太医院都应有所记录。
可惜这些文录都收在太医院文库中,她一个外臣之女入宫一趟都实属不易,又如何能不惊动旁人进太医院查探究竟。
左倾颜凝着枕边的针匣出神。
看来,开医馆一事要尽快提上日程才是。
皇帝已经答应赐匾,开医馆的事也算是过了明路。
只有她成了天陵城声名鹊起的神医,再加上祁烬和母亲的引荐,太医院方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届时再查父亲的死因也不迟!
心中有了计较,她恍惚的心神也沉淀下来。
今日急匆匆奔波入宫,晚上又因母亲的梦魇思虑过甚,一阵挡不住的倦意袭来。
她半梦半醒,迷迷糊糊梦到了祖父、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大嫂。梦到了前世定国侯府满门抄斩前,虫草换上了她的衣服,祖父命家将暗中护着她杀出重围前的殷切教诲。
祖父说他将定国侯府平冤昭雪的希望托付在她身上,望她照顾好自己,不要忘记自己定国侯府嫡女的身份!
左倾颜睁开了眼睛,几乎要撞出胸膛的心跳才逐渐平复。
祁烬分明说皇帝答应让她入宫陪母亲说话,为何会突然让她住下侍疾?
他就不怕她们母女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秉烛谈心,将他曾经做下的丑事揭露干净?
不。
不对……
皇帝将她留下,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想将她支开!
可他为何非要让她离开侯府……
祖父!
她猛地坐起身,惊呼一声,“黄芪!”
黄芪吓一跳飞奔进屋,见她安好才舒了口气,替她拢了拢锦被,“大小姐有何吩咐,奴婢在呢。”
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来,掀开锦被沙哑着嗓音唤道,“今晚侯府那边有无消息传来?”
“侯府,没有呀?”黄芪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望了一眼窗外还未亮透的天色,用力握住黄芪的手,“天一亮你便到宫门口见凛羽,让他回府看看,若府中有事,便去烬王府找三殿下!”
因入后宫不能带侍卫,这几日凛羽只能独自在宫门口待命,侯府的消息让他去打探再合适不过了。
黄芪第一次见到这样疾言厉色的大小姐,不敢怠慢,忙不迭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宫门角等着他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