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黑沉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
“侯爷有此决心,本殿十分欣慰。安凌军是在侯爷手中日益壮大,侯爷对他们的感情自然非比寻常。既如此,就由定国侯代替车骑将军,率领骁骑军亲赴西南,收复良城。”
他将手指收进宽大的袖袍中,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戒,“至于军令状,倒是不必了,侯爷有伤在身,仍不顾安危,奋勇请战,忠心可表天地日月,就算不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本殿也信得过侯爷。”
想起当初在定国侯府,他问左兆桁:
若祁天麟求援,你可愿去?
左兆桁的嘴比钢刀还硬:
我卸甲归京,原因是伤势未愈,自然去不得。
嗤!
祁烬克制着上扬的嘴角,平缓地吁出一口气,猝不及防,对上左兆桁了然的视线。
嘴角下意识一僵。
左兆桁却先一步垂下眼,“多谢太子殿下,臣,领命!”
不就是想看他打脸吗?
才娶了他妹子,就开始玩阴谋诡计了。
姓祁的,果然都是狗东西!
左兆桁刚退下,杭秋水又道,“太子殿下,祁衡和忠勇侯的回信,该如何回复?”
他语气恭谨有礼,平缓无波,“信中还说,希望能在阳城向殿下叩首称臣,交还兵符,恳请殿下接管西南驻军后,答应让他们一同迎战西秦军,对付顾千殇。”
话落,杭秋水将最新收到的信递给内侍。
祁烬自早朝开始,就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杭秋水。
不得不说,这个新任的右相,说话做事不偏不倚,身负才学,也颇有文臣的一番清高倨傲。
难怪能得钟老看中,在那么多弟子中选中他,当成接班人一样苦心栽培。
若他能比杭春山拎得清,不一味愚昧追随祁天威,倒也不是不能胜任右相高位。
然而,仅凭他现在的表现,还不足以尽信!
“殿下?”内侍将信呈上。
祁烬回神,在信上匆忙扫了一眼。
他早已从七星台暗线口中知道了祁皓和忠勇侯的提议。
从战略角度来说,若要正式交还兵符,合并两军,对付西秦大军,阳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若是如此,他身为太子,必得亲自前往阳城。
待合并两军后,亲掌帅印,与顾千殇直接开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眼下,祁天威虽然暂居皇庭别苑,可是东陵朝堂,还远远没有拾掇妥当。
他若走了,万一乱起来,难免会有人想钻空子……
思及此,祁烬眯了眯眼,问,“西南良城被顾千殇占了,他们眼下退到何处?”
回话的是唐延,“据兵部早上收到东南驻军最新传信,祁皓和忠勇侯带着不到十万西南驻军逃出良城,直奔阳城而去。”
“阳城守将冯越还在信中询问,可否能开城门让他们入内?还请太子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