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鬓濡湿,满头大汗,胸腔因惊惧而用力起伏。
梦里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徘徊在耳际,久久未曾散去。
“你怎么了?”
祁烬坐起来,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到她惨白惊惧的脸,连忙从后背将她拥进怀里,却发现她浑身冰凉得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
“又做恶梦了?”
祁烬语气有些焦急,“去年不是说调理好了吗,也没见你再发病,怎么又开始了,是不是这两日太累了?”
从他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中回过神来,左倾颜心神未定地看着他,“我、我梦到了师父和父亲……”
话落,她挣扎着要下榻,“那本书……那本与我重生有关的书,放哪去了……”
“你先别急,我让人去找。”成婚三年,祁烬私底下总在他面前以“我”自称,从不摆帝王的架子。
他朝外头守门的内侍吩咐了一句,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花,重新揽着她躺下。
他温热的掌心一遍遍抚着后背,左倾颜在他怀里拱了拱,人也有了些暖意。
她慢声将梦境中的点点滴滴说出来。
声音不徐不慢,祁烬却仍能感觉到她的害怕。
听她说完,祁烬反而安心了些。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他伏身亲吻她微咸的泪眼,“他们把赌注押在你我身上,而我们,让他们赢了这一局,你该高兴才是。”
“可是父亲的寿元……”
“药王谷那么多好药养着,父亲和母亲都会好好的,退一万步说,便是他寿终正寝,也不会有多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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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烬没有说冠冕堂皇的话哄她。
在北戎一役后,左成贺早已是心肺皆损,破败不堪。
其实,左倾颜原以为,父亲想要活到知天命,十分困难。
可去岁在北境见到他时,通过脉象,左倾颜却发现,他和母亲经过药王谷这几年的悉心调理,都养回了不少气血。。。。。。
见她抿唇不语,祁烬沉声安抚道,“下个月是母亲的寿辰,唐延去红云河治水也快回来了,他一回京,我便让他代掌朝政,咱们立刻启程去北境。”
闻言,左倾颜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调整了自己,转开话题,“你这么做,唐尚书又该生气了。”
祁烬面不改色,“能者多劳,他若敢多言,我便擢升他为右相,表彰他治水得力,劳苦功高。”
左倾颜在心里为唐延默哀了一刻,便感觉后背的手掌不知什么爬进了亵衣里层。
刚反应过来,滚烫的男人已经欺压下来。
耳际,低哑的嗓音满是诱哄,“皇后若是睡不着了,不如做点别的……若能抱上外孙儿,说不定岳父一高兴,身子便不药而愈了。”
提及孩子,左倾颜下意识推拒的手便松开了。
登基之后,他听了摇光的话,总说她年纪太小,怀孕生子太过危险,说晚个两三年把身子养好再要孩子。
这些年,御史台上奏了不少劝他选秀的折子,都被他一一退了。
去岁有御史言辞激烈,以她成婚两年未孕子嗣为由出言弹劾,被他一怒之下重打三十大板。
第二日,唐延手下的人便送上了那人收受世家贿赂的证据,桩桩件件指明,那些人都想要逼着皇上选秀,趁机将家中贵女送进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