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长老们看向清衍真人,目露惊诧之色。
他们此前也听闻过不少有关虞昭的消息,印象最深的自然是虞昭被清衍真人逐出师门,沦为无师承的内门弟子。
所有人都认定虞昭得罪清衍真人,必定是心性顽劣,不堪大用之辈。
如今亲眼见到她才惊觉传言有误。
单看虞昭的神态气度,足以胜过场上绝大多数的亲传弟子,又是水灵根的好根骨,清衍真人居然舍得将她拒之门外,这其中究竟发生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事。
孙长老和霁元宗主看到虞昭,心里也吃了一惊。
他们两人算是在座的各位长老中间与虞昭接触稍多的人。
虞昭离开独月峰时修为还停留在筑基后期,两年不见就成长到这么夸张的地步,未免太惊人了。
霁元宗主更是止不住地扼腕叹息。
早知如此,在虞昭被赶出独月峰的时候,他就应该顺大徒弟的意,将虞昭收入主峰,白白错过了一个抢人才的好机会。
清衍真人身坐高台,居高临下地看着虞昭,古井无波的眼眸泛起淡淡的涟漪。
原来是仗着道基重建,神魂壮大,以为自己不可一世,才敢公然叫嚣叛出师门。
无情无义之徒倒是与她修炼的功法颇为相配。
霁元宗主抖抖袖子,奇怪地看了清衍真人一眼。
这人怎么又生气了?
冷气嗖嗖的往外放,也不怕冻着老夫。
孙长老看向练武场中央的弟子,沉声宣布规则:“法阵开启时便代表选拔开始,凡是身体任意部分离开法阵的范围,就算淘汰,留在法阵最后的人便可代表队伍获得最终胜利。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四十人齐声应诺。
“好,选拔正……”
“停。”
清冷如雪的声音强行压下了孙长老的声音。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出声打断孙长老的清衍真人。
虞昭心头一寒,有种不祥之感。
下一刻,她便感受到如刀尖般锋利的目光扎在身上。
“虞昭负恩昧良,自私自利,不配代表五行道宗参与大比,我执行峰主之责,剥夺她参与选拔赛资格。”
刹那间,虞昭感觉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她抬头望着如青松明月高洁出尘的清衍真人,恍惚间回忆起前世她死在清衍真人剑下的场景。
那时,她明明亲眼看着清衍真人一剑刺穿她的心口,仍固执的不愿相信清衍真人真的想要杀死她。
她是清衍真人亲自从凡尘中抱回来、口口声声承诺过的关门弟子,她将尊师重道刻在骨血里,哪怕清衍真人对她漠不关心,她也从未升起过任何大逆不道的心思。
只因她拆穿了叶从心的真面目,她敬爱的师尊就要置她于死地。
她没有死在死敌的手中,却死在曾拯救她于水火中的人手里。
多么荒唐。
多么可悲。
“清衍真人慎言!”
霁元宗主的一声暴喝,将虞昭的思绪拉回现在。
一股热源顺着手心向四肢百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