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信。”他很坦白,“你唱戏我信了。”
她不吭声。
陈翎笑着俯身,拿过她手中的纸条,“缺一个。”
“缺哪一个?”沈桢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我写全了啊。”
“缺——”他唇形阖动,没声音。
她耳朵凑近,“三叔,我听不清。”
靴子踩了泥水,鞋底滑,沈桢没站稳,一个哧溜,上半身前倾,往地面栽。
陈翎眼疾手快抱住她,揽住腰肢的一刻,她胸口贴在他胸口,胯部无意顶了他一下。
这一下,她没发觉,只顾脚下平衡,陈翎清清楚楚感知到。
结实又绵软的一下。
空气中,暗香浮动。
是清雅的茉莉馨香,来自于她。
仿佛着了魔,那晚地动山摇的197国道,他万不得已的吻,黄沙滚滚的爆炸地,潮水般涌向他。
他陷入浑噩,急促喘息着,体温越来越烫。
是近乎毁灭的飞蛾扑火的撩动与热烈。
一股发麻发痒的热流凝聚在腹部,迅猛膨胀,刺激得陈翎回过神,他面色骤变,一把推开沈桢,僵硬起身。
她浑然无知发生了什么,踉跄摔在行军床上。
陈翎背对她,松开睡衣扣,裸露大半胸膛,他竭力平复,“允之。”
顾允之在外间的秘书厅处理案卷,匆匆进来,“陈厅?”
“送她回家。”
他错愕不已,视线反复梭巡,“沈小姐没吃晚餐,我订了牛肉面。。。”
陈翎走到办公桌调亮台灯,置若罔闻。
顾允之了解他,他准是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或是预料这样的气氛渐渐滑向失控的深渊。
陈翎不喜欢失控,也畏惧于失控,失控在他的世界里,是生死成败之差。
因此他抗拒任何失控的场面,哪怕一丝征兆。
顾允之示意沈桢,“沈小姐,我送您。”
她同样茫然,又意识到什么,“三叔,我在医院和你永别了,然后我又出现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陈翎全神贯注批示案卷,不理会。
“我保证下次不惹你了,那些谣言,我愿意去市政办公厅澄清,还你清白。”她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门合住的刹那,陈翎关了灯。
一片漆黑中,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垮塌,双手撑住额头,疼痛欲裂。
许久,他拨通顾允之的电话,“她卧室的灯亮起后离开。”
“我明白。”
陈翎静默。
顾允之没等到下文,“陈厅,您吩咐。”
“回省厅告诉警卫和保安,以后不准放行她。”
他余光掠过沈桢,“您的意思是。。。”
陈翎嗓音沙哑,“我不希望再见到她。”
旋即,他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