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刹车,男人叩击着方向盘绑住的牛皮套,南江路正是车水马龙,霓虹璀璨,“有劳安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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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芝收拾厨房的工夫,有人敲门。
漆黑的单元外,伫立着一名斯文有型的男人,站姿笔直,“伯母。”
声控灯亮起,昏黄的光晕迸射,李惠芝一怔,“陈总?”
陈渊笑了一声,“冒昧登门,扰您休息了。”
“不打扰的!”她迎他进客厅,扭头招呼,“沈桢,洗完了吗?你搓皮啊!”
紧闭的一扇门传出女人的嘶喊,“我又拉屎了,洗屁股呢!”
陈渊视线扫过卧室,噙着浅笑,弯腰落座。
李惠芝倒茶,搁在茶几上,“真是现眼,陈总别笑话。”
他倾身,双手接住茶杯,“我喜欢沈桢的性格,伯母言重了。”
“你喜欢啊?”李惠芝美滋滋,“我女儿不作,恋爱经验也少,会烧菜,陈总的家里几口人?”
陈渊态度温和,“我独居,父母在祖宅。”
李惠芝满意的不得了,“和公婆同住,小俩口婚后不自在,独立成家避免矛盾,你说呢?”
他喝了一口热茶,非常随和无拘,“的确是。”
她仔细端详陈渊,男人的毛发蛮厚重,倒干净利落,尤其气质,很沉稳老成。
“我记性差,陈总有四十岁吗?”
陈渊先是皱眉,又抿唇,“我三十六。”
“结过婚吗?”
“至今未婚。”
李惠芝盘算了一番,“我有合适的,陈总如果有空,你们见一面?”
他唇抿得更用力,“是沈桢吗。”
“她哪配得上你啊,是我姨家的表妹,06年在老家搞房地产,名副其实的包租婆,就是老姑娘了,三十九岁,不过女大三抱金砖,老一辈的哲学。你们嫁娶讲究门当户对,我有数,沈桢的条件不行。”
陈渊消受不住这份热情,微微揉眉骨,“伯母的好意,我心领了。”
紧接着,他越过李惠芝头顶,望向敞开的房门,沈桢杵在那,懵住。
他笑意深邃,“半月没见而已,不认识了吗。”
“陈董?”她手忙脚乱整理睡衣,“你怎么来我家了。”
李惠芝闻言,一脸诧异,“你跟着单位领导出差,领导不是陈总?”
住院这茬,沈桢没敢告诉她,她自始至终不晓得自己怀孕又流产,李惠芝是本分人,忌讳未婚先孕,再者她对陈崇州的印象很好,万一在孩子这里爆雷,就彻底废了。
沈桢心知肚明,以陈家的背景瞧不上她,然而女人陷入情感关系里,往往盲目且抱有幻想,总觉得男人调解得当,兴许顺利被婆家接受。为此,她有意维护陈崇州,不愿李惠芝因为孩子的存在对他心生芥蒂。
结果,多此一举了。
高估了陈崇州的情意,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