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银行的名单,对我意义不大。”
熬到金字塔的商人,都有势力,贸然揭对方的底细,容易树敌。何鹏坤作为央企老总,属于搞仕途,捏着同僚的把柄,扫清障碍,出头快。
商场的勾心斗角虽然厉害,却没那么阴。
通过得罪同行而创业绩上位,即使继承了富诚,不该吞的,早晚要连本带息吐出。
除非,只图一时辉煌。
可陈崇州需要的,不仅是打江山,更是守江山。
因为陈渊最大的优势,是稳。
对手越稳,越不易疏忽认命,击垮之后,越要防止他逆风翻盘。
“那份名单只是我的嫁妆,结了婚,你看中的项目,华尔替你拿,你解决不了的关卡,华尔替你解决。富诚董事局的那群老顽固吃到甜头,越发支持你,家族内斗你不赢,谁赢呢?”
陈崇州拨弄着中控台上的青玉狐摆件,“听上去是不错。”
好半晌,他收回手,“我母亲是外室。”
何时了满不在乎,“我结婚的条件,第一,不喜欢我,不逼我生孩子,第二,不干涉我,其他统统无所谓。”
“我有所谓。”陈崇州叼着烟,揭过蒸腾的雾霭,目视前方,“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女人,步我母亲后尘。”
何时了有些出乎意料,“你不像外界传言那样。”
爱玩,风流,翻脸不认账,像个游戏人间的浪子。
他蛮有城府,也沉得住气。
最难得,对女人有分寸,有情意。
在上流圈,钱,势,名,美色,罪孽,什么也不缺。
稀缺的资源,正是情。
何时了说,“你不娶我,也由不得你娶喜欢的女人。你既然不甘心败给陈渊,失去继承权,与其娶一个索取你情感和生理的妻子,倒不如娶一个达成共识互相配合的队友。”
陈崇州缄默良久,“你表哥在华司鉴定中心。”
“我猜你感兴趣的并不是我表哥,而是陈渊的人。”
他手一顿,“陈渊也有人?”
何时了把玩着腰链,“林鹤,亲子鉴定科,工龄17年,他侄子林瑜是陈渊的同班同学,金融系硕士,伯母的样本应该会落到林鹤的手上。”
陈崇州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你查过。”
“自从伯母出轨医生的谣言流传开,我排查了华司机构的全部医生,华司的保密性最高,戴绿帽子是豪门的羞耻,不宜声张。不去那,还大张旗鼓送到医院啊?”她凑上前,“你未来妻子的考核,我合格吗?”
陈崇州审视了她片刻,倏而发笑,“也许不是谣言呢。”
“是事实吗?”何时了不以为意,“不论真相如何,我的婆婆不过是太寂寞,才犯了女人很普遍的过错,儿媳不帮她遮丑,难道落井下石吗?”
他叩击着车扶手,“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所以啊。”她莞尔笑,“我是很出色的队友。”
陈崇州意味深长,“一旦反目,你也会是很危险的敌人。”
“没有驾驭不了女人的男人,尤其心机如你。”何时了看向对面的人工湖,“足以毁掉我的把柄,你不是攥在手中吗?”
***
中午沈桢赶到市人民,宋黎在大堂接她,劈头盖脸抛出一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没懂,“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讲?”
“眼见为实。”
宋黎拽着她上楼,杀去住院部,“1诊室停诊,陈主任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