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进来的时候,容堇还在对着自己的瓷碗发呆。
上次喝进去豆浆就吐出来,还是发生在她意外怀了容子航的时候。
她的肠胃虽不算太好,但也没什么大毛病,一般吃了东西不会轻易吐,所以……
她的神经“蹭”的绷紧了一下,脑子里又瞬间的空白。
“容堇,容堇……”
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她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接通了电话。
“季小姐。”
她赶紧收回神思,拧了拧眉头,答应。
“我已经到约定地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这么快?”容堇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还有半个小时,我马上过去。”
对方正是季凡羽,她声线压的很低,周围是隐隐的风声,听上去像是在户外:“那你快点,我的车不能停太久,会有狗仔跟来。”
容堇应了一声,挂了手机看了看桌上的早餐,一点胃口都没有。
索性不吃了,起身去换了衣服……
深冬的青玄江已经结了冰,西北风从江上吹过来,带了满满的寒气,即便是艳阳高照,也不免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容堇将车停好,下来找季凡羽。
她其实很不理解,季凡羽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见她。
“容堇,我在这儿。”
不远处的一个废旧设备旁,有个人在朝她招手,那人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衣长几乎到了脚踝。
鸭舌帽和厚重的绒线围巾也都是黑色,要不是她挥动手臂,容堇几乎看不出她是个活物。
“你等在这儿的?太冷了吧。”
她走到近前,才看到季凡羽露出的半张小脸。
季凡羽跺了两脚,扯出一个笑说:“车子在那边仓库外,怕有人跟踪,所以我只好在这儿等,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出行真的很不方便。”说完她叹了口气,又感慨,“容堇,为了你的事,我可是竭尽全力了,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啊。”
容堇愣了一下,点头:“那……东西你带来了吗?”
“当然,但不是在这儿,跟我去里面拿吧。”
她转了身,看了眼背后不远处的一出废旧工厂。
容堇有点犹豫:“怎么在……那边?”
“我找的人就在那儿,人家可不会想我一样,站在寒风里等你,他可是出了名的手艺好,做的假证,海关都能过去,你要是想瞒着盛家逃出生天,必须得有他给你保驾护航。”
容堇抿了抿唇,想了好久,才咬牙答应:“行,那走吧。”
到废旧工厂大概两百米的距离,看着很近,但走起来却挺远。
青玄江这一带之前被一个开发商承包,本打算做个小型的水上码头,可恰巧资金链断了,所以就烂尾荒废了下来。
短短五六年的时间,这里已经变得末世一般,又赶上冬日,除了冰原就是荒草,露出来土地都带着一层阴森的白霜。
星星点点散落的设备,不是带着酱红的铁锈,就是已经长满了杂草,容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的那位办证的师父,为什么要把我们约在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也……有点太荒凉了。”
容堇一边走一边问,下意识把身上的大衣又裹紧了一些。
季凡羽头也没回,低声说:“废话,你以为这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人发现是要去吃牢饭的,当然要找这种没人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