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半,容子航起床的标准时间,一般来说他会喝点牛奶再睡一个小时的回笼觉,可是今天他却怎么也不睡了。
于是容堇顶着两重黑眼圈,在厨房里准备鸡蛋培根三明治,当然是三人份,因为盛大总裁也没走,等着蹭早饭。
就算他是房东,也不能这样吧?容堇把三明治装盘,腹诽:蹭觉加蹭饭,他又不是流落民间的阿哥,明明盛世华庭的一个书房,比她们半个公寓还大。
盛辉花园饭店,也有他的私厨和餐厅,至于吗?跑到她家来睡地垫。
“不用端过来,我有急事先走。”
她正想着,手里的盘子一轻,里面的三明治已经被拿走了,她抬头看了看,盛西岩正叼起咬了一口,边套卫衣边往门口走。
“您……”夜都过了,这一大早这么急赶回去?“还有豆浆呢。”
盛西岩头也不回,只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开门就出去了。
她扭头看了看还在餐厅里等着的容子航。
容子航解释:“盛总爸爸刚刚接了个电话,说有人要去他家,他得快点赶回去,不然就被发现了。”
发现什么?
容堇愣了愣,这怎么蹭觉蹭饭,还搞得像偷情一样?
盛西岩的步子很快,一个三明治吃完,盛世华庭也走到了,邵平正等在门口,见他披着昨晚的卫衣,特别好奇:“盛总,您……去哪儿了?这是……一宿没回来?”
盛西岩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接话茬,抬脚上楼,边走边问:“人什么时候到的?”
“哦,有一会儿了,面色不善,大概是为了……张少的事。”邵平指了指小客厅,“已经喝了两杯六安茶了,气还没消。”
“哼。”盛西岩冷笑了一声,脸色沉下来,挂上了标准的邪气。
“奶奶。”他大咧咧坐到茶几旁,唇角勾着,右臂搭在旁边的靠垫上,松垮垮地,脊背一斜,没骨头一样。
“二少去哪儿了?太太等您半天。”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过来,边责问边抬手,从茶几上倒了一杯茶端给他。
“云叔,我喝咖啡的,您忘了?”盛西岩没接,仍旧笑得痞气,对上那男人凌厉的视线,一点儿反应都不给。
“笃笃笃。”
地板震了三下。盛西岩这才扭头,看了眼上座的人——盛老太太。
“阿云问你话,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盛老太太七十多了,华发云鬓,通身气派精神,脸上保养得连皱纹都很少。一双狭长的眼眸,深灰色的瞳孔,目光铎铎,丝毫没有龙钟老态,手里拿着根黄杨木的手杖,抵着地板,腰杆挺得笔直。
盛西岩笑了笑,心想这一大早,她耍威风给谁看?
“去晨跑了。”他随口应了一句,转身对门旁站着的邵平招了招手,“咖啡。”
“晨跑?!”盛老太太明显不相信这个借口,盛西岩的失眠症这么厉害,他什么时候八点前起来过床?
“你倒是有闲心,身上有伤,还跑?”
盛西岩接过邵平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依旧挂着笑:“就是因为受伤了,才知道保养身体,及时锻炼,奶奶,我惜命得很,不用您教。”
“笃。”盛老太太的手杖又敲了一下地板:“你还知道惜命?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还有没有一点盛家人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