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摆放很多的纸扎用品,比如轿子,金库,仆人等等,若干花圈排满了院子的两面墙,还有招魂幡。纸扎品一般都是自己家准备的,花圈都是客人送的,看着那么多花圈,就知道已经来了很多的客人。
老家的习俗,如果是80岁以上的老人,就会风光大葬,说明这家人有福气。如果是我们这样十七八的小孩,就没有那么大的排场,相对会简单很多。看来奶奶已经被接回家了,有可能已经火化请上了灵堂。
令我意外的是灵堂上摆了三个人的黑白照片,奶奶和母亲,还有我。
我才走两天时间,我们一家四口就只剩下父亲一人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绝对不正常。肯定是谋杀。
父亲和姑姑带着孝白跪在堂下烧着纸钱,父亲的背越发驼了,仿佛一夜之间被抽空了所有精神和力气,萎靡不振,双目无光,仅仅是机械式地把纸钱放到火盆里。
家里陆陆续续来很多亲戚,他们来给死者上香磕头,和父亲说节哀顺变。父亲只是点头。
姑姑和姑父招呼着这些亲戚喝茶,到吃饭的时间招呼去客堂吃饭,忙的团团转。
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母亲的魂魄,难道母亲的魂魄已经跟着鬼差去了轮回?
灵堂里的属于母亲的那个棺材里却只有还没有火化的尸体。
我疯了一样到处寻找母亲灵魂,可是依旧没有收获。
最后我跪在灵堂前的垫子上,郑重地给奶奶和母亲磕了三个头。我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旁边的客厅里是一些长辈在帮忙叠金银,一边聊天。
“这一家子一下子就去了三个,可怜哪。”
“是呀,听说孩子是爬山的时候掉下来摔死的,找到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奶奶一听孙子死了,当场就晕了过去,送医院抢救也没起多大作用,第二天就送进了火化场。孩子他妈去买菜的时候,连人带电动车车一起冲进了沟里,当场就去了。真的是祸不单行。”
我简单听了几句,心里难受得紧。再看一眼父亲,他也是承受着剧痛强撑在这里的吧。我走到他的身后,给了他一个拥抱。儿子不孝。
看着忙碌的姑姑和姑父,我想到了他们的儿子,我的兄弟郑宏逸。我出事那天就是约了他一起爬山的,他一定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他对于那天的事情最清楚。
我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人,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原来是周六。这就意味着他应该在学校上学。毕竟像我们这种高三年级的学生,补课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周日才会放一天。
十年寒窗,就在这一朝。能否进入好的大学,就看高考这一战打得漂亮不漂亮。
“我们又见面了。”就在我思考何时去见郑宏逸的时候,一个人说话了,好像在对我说话。
来者正是鬼差,那个被我扒过皮的鬼差,他依旧是那一身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站在门外,并没有进门的打算。
“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暂时还不会跟你走的。”我摆明了我的态度,毕竟我们一家的事情太不正常了。
“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在人间呆的时间越长,对你伤害越大。你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再不入地府,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最后魂飞魄散。”鬼差提醒我,说完就准备离开。
“那么说,我们这一片所有的鬼都归你管了?”我问。
“是。”
“那么我母亲的魂魄呢?”
“我也在找。”
“你这不称职呀。”
“我就一实习鬼差,才干这个工作没几天。来这里就是取你母亲的残存气息,用秘法找寻她的下落。”
“我跟你去一起找。”如果有鬼差的帮助,会事半功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