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记得这个声音,因为她印象太深了,这个声音就像是黑暗里魔鬼的舔舐,既让人恐惧,又让人恶心。
是盛兆青。
“青少,别……我有点私事,处理好了马上就去陪你,你先跟缪小青喝着,好吗。”
“什么私事,是不是背着我和别的小白脸好上了?”
“哎呀,青少,您说什么呢,有您在,我还能和谁好啊,我这是给家里打电话呢,有急事,真的。”
“行,那我可等着你啊,到时候你要给我……”
后面的话容堇没好意思再听下去,实在是不堪入耳,她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还故意咳嗽了两声。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容箐和盛兆青腻歪完了,终于有时间跟她说话,语气立刻就变的不耐烦起来:“咳什么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被感染了要死了呢。”
容堇一股火差点儿没压下去。
“说吧,究竟什么事儿,我这儿忙着呢。”
容堇刚想接着责问她几句,却听到她那边的背景音乐,音量又响了起来,看来容箐并没有耐心听她多说,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边。
刚说完,容箐大概已经走回了包厢,不想再听她啰嗦了,直接截断她的话:“行行行,你爱拿什么就拿什么吧,反正家里没钱,我爸要是真把家产都转移给你,那就是脑子也被辐射射穿了,谁是亲的谁是养的都不知道,哼。”
她“哼”完这一声,电话就挂了,连给容堇接话的机会都没留。
容堇对着已经变成忙音和黑屏的手机愣了两秒,才抬头看了看保姆刘姐:“你……都听到了吧。”
刘姐眨了眨眼,点了头。
容堇的手机放的是免提,她自然听到了容箐的最后一句话,既然主人家同意了,她也没必要强行拦着别人来表忠心。
于是她拉开防盗门,闪开身,等容堇进屋,还不忘递了双拖鞋给她。
然后,她问了一句:“这位容小姐,听刚刚你们电话里说的,这家男主人……是重病了吗?”
容堇一愣,看了看她。
刘姐笑了笑:“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问问,因为来这家到现在也好几天了,一直没见到户主,每天就是秦姐她们母女俩,还常常不着家,以前吧,我遇到过那种拖欠工资的,都是户主捐款走人,所以……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问问,我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说秦姐她们的坏话,真的。”
容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秦梅和容箐,连容大易住院的事都没有和保姆说。
她们究竟还有没有良心,不,她们究竟还有没有心啊?
秦梅就算了,容箐呢?
容大易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容,容小姐,您……”刘姐见她出神的时间有点久,忍不住叫了她两声。
容堇一激灵,回过神:“对,户主,容大易,他现在重病,而且是很严重的传染病,现在在医院的重症隔离室,说不定哪天……”
到这儿,容堇突然苦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进了房间。
刘姐一愣:“啊?要死了?那……会不会直接拿我的工资填棺材板儿了?不行不行,我得给秦姐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