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岩的心沉了一下,他盯着容堇又问了一遍:“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容堇望着他深灰色的眸子,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自制力有限,只要稍稍心软,她就会沦陷,就像那天在医院的浴室里一样,被他搂着,答应他愿意试试,答应他有一天能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不要做梦了,分手,才能最大限度减少对彼此的伤害。
容堇,你的母亲已经给你做了前车之鉴,难道你还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她抬眸,视线里就是盛西岩英朗俊挺的一张脸,这脸如今满是焦虑和疲惫,满眼的猩红血丝。
别再坚持了,容堇心里喊,再坚持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她紧紧捏了拳,用指甲掐了一下掌心,决绝地说:“我自己的想法。”
盛西岩灰色的眸子沉静如冰潭,所有的波澜都被压在了下面,但容堇知道,被压下去的,是如风暴般骇人的愤怒。
“所以,你不打算再努力了?”
“我。”容堇哽咽,“西岩,我爱你,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看着你为我倒下去,我刚刚听邵平说,如果你不接受陆总的项目,如果你继续和董事会的人为敌,很有可能你现在的位置,就会被人抢……”
“呵呵……哈哈哈……”
盛西岩笑了,从浅笑到仰头大笑,容堇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发出来的每丝震颤。
“位置?!哦,容堇,原来你这么担心我,的位置啊,那我真是要好好感谢你,这么伟大的爱,为了让我好好坐在这个位置上赚钱盈利,你选择放手,真是难为你了,好让人感动。”
“不,不是这样的。”容堇慌了,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想,她只是想说,她不希望他为她丢了职位,不希望他付出这样的代价,她这样一个女人,不值。
“那是哪样?”盛西岩重新低眉看她,眸中已经少了柔情,多了一丝恨意,他箍着她的肩膀逼着她看向自己,“容堇,你看着我,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人胁迫你,诱导你,让你说出这些话来?”
容堇吓得腿有点软,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肩头,疼痛从肌肤传到骨髓里。
“没、有。”她颤巍巍吐出这两个字,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
胁迫什么呢?诱导什么呢?
就算陆雅薇没跟她说那些话,她和盛西岩的关系,就会平等如愿吗?
她妈妈当年,不也是对婚姻充满了幻想,飞蛾扑火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扑进那人的怀抱,期望着和他成为夫妻吗?
她摔得有多惨,代价有多大,难道容堇不清楚吗?
“没有。”她最终又重复了一遍,“没人胁迫诱导我,西岩,我们真的不合适做夫妻,现在能帮到你的,能给你助力的,是陆雅薇,我爱你,可我的爱,只能……”
只能是在你身后,默默地陪伴。
盛西岩唇角勾起,划出一个冷冷的笑,笑得阴森冷绝:“只能什么?”
“只能是……”容堇想了半天,想到了陆雅薇的话,“各取所需。”
盛西岩的眉角一跳,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