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脑震荡,手臂两处擦伤,一处需要缝针。”
盛西岩的眼皮稍稍动了一下,但没睁开,耳力所及,听到有人在诊断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双氧水的味道,沉闷单调,这里应该是医院……
“怎么会这么严重,不是说了,只做做样子,不要真的撞上吗?”
是陆雅薇的声音。
盛西岩的耳根颤了颤。
“做样子?你当那些记者是吃素的吗?不真的撞上,怎么按车祸来报道?姐,您就别犹豫了,赶紧动手吧。”
陆景平!
“你……你确定,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用这个药吗?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陆雅薇的声音有点发颤,越到后面越发飘。
“不会,不过您最好快点用药,我们给他上的麻醉,撑不了这么久,再过十几分钟,他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是那个诊断医生在说话。
盛西岩心里闪过一丝冷笑。
陆家果然坐不住了,峰会前他只是给宣城工商局寄了份语焉不详的匿名举报信,没想到陆景平和陆德丰就变成了惊弓之鸟。
陆景平:“姐,您就别心疼了,盛西岩就是皮外伤,您别手软,记着,只有这一次机会,做完你就是真正的盛太太,富贵险中求,好好把握,我先撤了,那边还有事儿。”
陆景平说完,就传来了远去的脚步声,他应该是和那位诊断的医生一起,开门出去了。
盛西岩仍旧闭着眼,但听力却很敏锐,他听到站在他身边的陆雅薇,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俯身摆弄了一些药瓶针剂,最后轻轻地坐在了他的床边。
“西岩,你……别怪我。”她喊着他的名字,但语气更像自言自语,“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但真的没办法了,陆家的退路,你一一都给堵死了,一点希望都不给留,你真的……”
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竟然隐约有哭腔:“你真的这么绝情吗?是,我监视过你,利用过你,贪求过你的宠爱,你的感情,可是我……也曾爱过你,一见钟情,年少倾心,那时候……如果那时候我就向你表明心迹,是不是就……”
盛西岩闭着眼,听得有点儿不耐烦,陆雅薇卖个惨都卖的不干脆,还让不让人死痛快了?他躺的颈椎都疼。
陆雅薇感慨了半天,大概又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慢慢俯下身,动了他手上输液的管子。
“啪。”
一声脆香。
他算得很准,眼都没睁,猛然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而她手上灌满药剂的那根针头,离输液管的送药孔,堪堪还差几毫米。
“你?!”
陆雅薇瞳孔猛然放大了好几倍,手一抖,针头差点儿扎到自己身上。
“你……你,你……”
“别你了。”盛西岩终于睁开了眼,深灰色的眸子闪着寒光,眼尾扬着,带着点儿讽刺的笑,“戏收一收,差不多得了,我还没死透,当不起陆总这么多眼泪。”
陆雅薇心里一紧:“你早就醒了?你一直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