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坚苦笑了一声,沉默片刻,“刚刚关二小姐说要救玉娘是什么意思?”
关月没着急回答,只盯着他,目光瞧着和缓,实际暗藏锋芒。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想知道,你有多大的决心要救她?”
阿坚搭在膝头的手逐渐紧握成拳,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我自然是做梦都想救她,哪怕是用我的命。可是信王如此高高在上,我即便豁出性命,也动不了他分毫。”
他看向关月,“关二小姐说要帮我,我很感激,但据我所知,信王在盛京肆意妄为,只怕以您父亲的身份,压不住他。”
“我父亲不过区区一个侍郎,焉能和皇室王爷相争?”
“那您是……?”
关月笑了笑,“听说过民不与官斗这句话吗?”
“自然。”
“那如果你也是官呢?”
阿坚一愣,“官……”
关月接着道,“我记得你读过几年书,后开家境不好,被迫中断。”
“是。”阿坚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查了。
“我知道你这几年虽没有参加科考,但读书之事还是没落下。如果你愿意参加科考,高中的几率应该很大。”
阿坚听着她的话,有些沉默,“然后呢,不也是成为众多小吏中的一员?对上信王,一样没有胜算。再加上,我听说您和信王之间有婚约,算起来,我才是那个外人,您为何要帮我?”
关月颔首,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你不信我。”
“关二小姐恕罪,我没法信您。”
他什么都没有,独独只剩这一条命了。
而关月出身名门,还有亲人帮衬,两人本就不在同一水平,她有退路,可是他没有。
“我是在帮我自己。”
关月说道,“信王的做派你也清楚,我不过一个庶女,没有娘家支撑,进了信王府岂能善终?我不想嫁,但我又不能抗旨,更不会自杀,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信王身上下手。”
“您的意思是,想让他……回封地?”
关月摇头不语。
就算犯了错事被赶回封地又如何,婚约依旧可能延续。
所以她要的,是另一个结局。
“你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虽然是在帮你,但本质上我是想利用你。”
关月直接掀开了遮掩,“你想救玉娘,但布衣之身,如何同王爷抗衡?而我虽有想做的,但无权无势,我需要一个人在官场中帮我,你恰好合适。”
“可这……”阿坚锁眉沉思,“这要的时间也太久了。”
从高中到任职,再一步步往上爬,时间兴许要以年为计。
“那又如何?”关月反问,“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还是说,你想救玉娘的心不过一时?”
阿坚:“当然不是!”
只要能救她,做什么、要多久都可以。
“我只是担心,信王府那边等不了那么久。”
关月笑了笑,环顾这间茅草屋,“可是你没有选择不是吗?你每日在这里磋磨时光,等待着下一次和她相见,难道就不担心你们之间没有下一次了吗?”
“我……”
关月:“你不用反驳,信王虽以折腾人为乐,但难保多几次不会觉得倦怠无趣,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