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帕被哭湿了,程卿卿撑起身子,用力丢在地上:“我在裴府表姑娘当得好好的,非要我成婚,我在庵堂住得自在呢,偏要我回来。”
裴陌尘轻叹了一声:“是我的错,让你受了委屈,你对我提的要求,我都记得,不管谁说我都不会纳妾,将来进了宫也不选秀。”
程卿卿手捂住了耳朵:“我不想听。”
裴陌尘一看人哭得眼睛都红了,还倔强地瞪着她,可怜得很。
他起身走到门口:“去打盆水来。”
紫苏去打水,他就站在门口等着。
厨房的婆子过来了,站在廊庑下踌躇,最后才鼓起勇气问:“殿下,晚膳备好了。”
裴陌尘扫了香草一眼:“摆膳去。”
紫苏端着净面盆走到门口。
这是一个玉雕琢的盆,只因程卿卿爱美,说是玉能养她的肌肤,裴陌尘寻了许久才寻到这么一大块足以雕成盆的玉。
裴陌尘接过玉盆亲自端着回屋,浸湿了帕子过给人净面:“你安心,我不会再让父皇逼你。”
“你说的话屁用没有,我反正不跟你过这憋屈日子,我要去庵堂住。”
这还说上脏话了呢,裴陌尘拧着眉头笑:“你一个人去庵堂,怎行,这么貌美的小尼姑,庵堂一住,山还好不得让人跟踏平了,去住也是我们俩一起住。”
程卿卿给他一个眼刀:“少来,我没给你这没脸皮的扯笑谈。”
这时香草进来:“殿下、夫人膳摆好了。”
裴陌尘重新把面巾放进盆里洗过,拉住程卿卿的手,给她仔细把手也擦了。
“先用膳。”
程卿卿不动,裴陌尘手伸到她腿窝,便把人抱起走到膳厅。
夹了一块炙鹿肉喂到程卿卿嘴边:“你最喜欢的鹿肉。”
程卿卿翻了他一眼,咬了一小口嚼,嚼了几下,小脸都皱了,侧身吐了出来:“今的鹿肉好腥。”
裴陌尘看向侍奉的香草:“去给厨房说鹿肉腥了。”
他拿起小碗给盛了一碗鱼汤,用汤匙喂,程卿卿喝了一口,又撇嘴:“好腥,厨子换了吗?”
这里的厨子都是按她口味寻的,按道理不会连着两道菜出问题。
裴陌尘盛了一汤匙汤自己尝,很鲜不腥,想着人可能是故意闹呢,便又盛了一汤匙喂过去:“再喝一些,给你吃其他菜。”
程卿卿张开口喝了,小脸痛苦的便开始呕,肚子里空着,只是干呕,难受的又开始胡骂:“你跟陛下串通好要把我气死了好续弦。”
裴陌尘端着茶盏往跟前递:“胡说什么死不死,骂人便骂人吧,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程卿卿接过茶饮了一口,转头又捂住唇要吐。
香草赶紧抱着唾壶。
“夫君,我真是好难受,头昏想吐,是不是父皇在宫里给我下毒了。”
程卿卿小脸煞白,身子虚弱得都坐不住了。
裴陌尘把人抱起来往寝室回:“让太医过来。”
太子府这里有太医驻守。
太医进来便看到太子殿下把太子妃放在自个腿上抱着呢。
立马低头见礼:“臣,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程卿卿看出太医的仓皇,想起身大掌在腰身钳着:“你放我下去。”
“别动,”裴陌尘没有放开她而是示意太医过去诊脉。
太医在程卿卿手腕搭了一块帕子才敢把手指放上去。
只见太医微眯着眼诊脉后,往后退,然后拱手行礼:“恭喜殿下,娘娘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