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李长青转头看着陈远:“远子,你说文方正把你和沈涛他们发配来这里,对不对?”
“当然不对,文方正是公报私仇。”陈远愤愤道。
“那我之前把司常遇他们发配到这里呢?”
“这……”陈远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长青看着陈远:“谴责别人的时候理直气壮,怎么轮到自己就哑火了?”
陈远挠挠头皮,还是不知说什么好。
李长青叹息一声:“出事后,我一直在反思自己以前在官场的作为,我似乎终于意识到,官场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放开放下,是无休无止的。作为领导,手里有了权力,也不能恣意妄为,不能逆我者亡。不管是做官还是做人,还是宽容些好,对别人宽容,就等于给自己留后路。可惜,这一点我领悟地太晚了。”
陈远默然无语,内心感到震动,经历了这次劫难,李长青变化真的很大。
又想,如果李长青不遭此一劫,或许也没有机会和心思去琢磨这些。
或许,人只有落了难,遭受了重大挫折,才会深刻反思自己。
或许,自己必要的时候也要反思一下。
半天,沈涛端着热气腾腾的全羊汤进来了,牛志强拿着碗筷,林建军拿着几瓶酒。
“我的驾驶员呢?”李长青道。
“我请他进来吃,他不来,说不喝酒,在外间自己一个桌,我给他弄了一盆全羊,他正吃得有滋有味呢。”沈涛道。
李长青笑起来:“那就随他吧,来,倒酒。”
大家围坐在炕上,倒满酒。
然后沈涛看着陈远:“陈主任,你发话吧。”
在这四人中,陈远最年轻,但从报社那时候起,大家就习惯了以他为主听他发话。
陈远心里一热,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举起酒杯:“三位老兄,虽然李书记离开了官场,离开了报社,但他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李书记。为李书记对我们多年的栽培,为我们和李书记的这一场官场之交,为李书记今天的新生活,为我们大家今后必定美好的明天,干——”
“干——”大家都很激动,都干了。
然后大家开怀痛饮,畅聊别后情怀,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轮流给李长青敬酒,李长青来者不拒,都干了。
不知不觉大家都有了醉意,说话更放开了,言语间的真情也自然流露出来。
沈涛越喝眼圈越红,牛志强和林建军也是。
李长青看喝得差不多了,就建议吃饭。
吃过饭,大家喝了一会茶,李长青和陈远告辞。
把李长青送到车前,沈涛他们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