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心里有气,这些天在看谁都不顺眼,动不动摔锅砸碗指天骂地,连槐花都骂上了。
本就心里堵得慌,偏听说姚三家竟然接手了王家的一个大庄子和上姚村所有的地,四奶奶气得站都站不稳。
哆嗦了半晌,憋着一口气回到屋里,却看见槐花娘正端着药碗从屋子里出来,边走还掀起衣角抹眼泪。
四奶奶看得一阵火气,走上去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
“没福气的东西,一天到晚就会哭丧个脸,给家里招丧呢?咋的,当有钱人家的太太当惯了,这是嫌家里伺候的不好,怠慢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叫人家扒了衣裳撵出来,还有脸在家充太太,哭什么哭,丧门星!”
姚四奶奶恶狠狠地骂着,时不时朝着屋子里瞪一眼,槐花娘一句话都不敢说,哆哆嗦嗦进厨房干活去了。
屋里,槐花有气无力地躺在炕上,她听见外面的骂声,面上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些日子天天被骂,越骂越难听,她已经麻木了,只能呆呆看着半敞的窗户外,露出的那一抹蓝天,外面的天色可真好。
很快到了戎装交货的日子,李成带着几个下属赶到上姚村。
趁着几个下属跟着作坊里的人去清点数量的时候,李成把果儿拉到一边悄悄嘱咐道:
“果儿姑娘,上次运回去那几坛子松花蛋卖的不错,这次再弄些回去,有多少要多少,不过,待会儿当着我那些兄弟的面别提价钱的事儿,若有人不长眼问起,你就说十五文一个。”
果儿扬起俏脸看向这个高大的汉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暗含戏谑。
李成被小姑娘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替自己分辩几句,果儿却朝他竖起大拇指。
“干得好!想不到李大人还是块做生意的料。”
见小姑娘如此说,李成这才放心笑了。
“小意思,还是你们家这独门生意好,我把剩下的几坛子往酒楼里一送,那些掌柜的尝了一个,立马就出手买下了。”
上次的松花蛋卖的很顺手,叫李成小小的赚了一笔,银子虽少,对他来说这可是纯外快,反正公事上需要两地来回跑,顺便倒腾些松花蛋回去卖费不了多少事,老婆本能多一些总是好事。
自家的东西受欢迎,果儿也很满意,清点完戎装后,果儿叫人搬出了七、八坛子的松花蛋放在马车上。
李成:“就这些?”
他原想着这次弄个二十坛回去,下家都已经联系好了,不愁卖不掉,没想到才这么点。
果儿缩缩肩膀:“不巧得很,前天刚送了十几坛到铺子里去,家里就剩这么多了。”
李成:“得,那行吧,不过以后要是有了多想着李哥些。”
果儿爽快道:“没问题,这回是有点少了,下次一定给李大哥多留些,不过,下次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李成挠了挠脑袋:“这还真说不准,等我们老大有了吩咐就能过来。”
果儿见他提起沈默,葡萄眼转了一圈想起一件事,忙叫来两个工人,低声跟他们吩咐了几句,工人应声而去。
不多时,两人怀里各抱了一个坛子过来,小心地放在马车上。
李成走进一看,竟是两坛还未启封的梨花酿。
李成看着这两坛酒笑道:“怎么,你们家又有新买卖,开始做酿酒生意了?”
果儿也笑:“哪有,这酒是我们家从外面买回来,准备给大林哥定亲宴上用的,特地送给李大哥,还有沈大人一人一坛,沾沾喜气。”
李成:“哦,你家哥哥要定亲了,怎么都没听你家大人提起过?不知是你口中的大林哥,是你大伯家的,还是二伯家的小子?”
李成来了姚家几次,可还是分不清姚家这些个孩子都是哪个爹的,只好以哥哥含糊带过。
果儿:“大林是我大伯家的长子,前些日子定下的亲事,过几日就摆定亲宴,这些酒就是给定亲宴准备的。”
李成:“呵呵,这可是大喜事,恭喜了,回头跟我们大人说一声,说不定我们大人会遣人来送贺仪,到时候咱们又有机会见面了。”
果儿也高兴道:“那感情好,到时李大哥可要来喝杯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