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私心里这般想着,也并未打断夏裳的话,听她继续道:
“皇后娘娘与大姑娘都喜欢瑶琴,二人初次见面就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天皇后娘娘与大姑娘一起切磋琴艺,互谈心得,只等宫门要下钥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分别。
后来皇后娘娘只要一得空,就会传大姑娘入宫一起弹琴聊天,二人相处的好似闺中密友。大姑娘瘫痪在床的那两年,有一回亲蚕礼,皇后娘娘出宫祈福,还特意去府上看望过大姑娘。”
夏裳双手托腮,静静看着窗外皓月,
回忆起从前和大姑娘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总是颇为感慨。
忽而,耳边传来了一声古怪的‘滋啦’声响,
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吸引她敛回目光。
怎料!
她竟看见沈秋辞将右手放在了烧着炭的铜盆上。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到烧红的银炭,但铜盆外壁温度也不低,
徒手直接按压上去,人定是会被烫伤的!
“姑娘这是做什么?”
夏裳赶忙拽着沈秋辞的手腕,将她的手从铜盆上挪下来。
沈秋辞的掌心、指腹一片通红,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
食指和中指伤得更严重些,几乎是被生生烫掉了一层皮,露出嫩红的肉。
夏裳急得红了眼眶,
“姑娘忍一忍,奴婢去给您拿药来!”
她慌里慌张地取来了药箱,翻找出烫伤膏给沈秋辞上药时,因着害怕弄疼了沈秋辞,整个人一边哭一边发抖。
而沈秋辞却是一脸的淡定,
她笑着从夏裳手中接过膏药,宽慰她说:
“你别怕。我
知道这伤有多重,仔细处理着,来日愈合后连疤都不会落下。”
一边说,一边动作利索地涂完了药膏,将伤处仔细包扎起来。
夏裳全程愣愣地看着沈秋辞,这样的烫伤又是在手上,处理起来定是疼得钻心,
可沈秋辞竟是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姑娘是故意的?”她问。
沈秋辞莞尔一笑,“你既说了皇后与长姐投缘,又时常一起切磋琴艺,我对瑶琴一技并不精通,若皇后一时兴起要与我共谱一曲,我岂非要露馅?”
她眸光一沉,深邃宛若窥不见底的寒潭,
“凡事做不到万全的准备,就要承受失败的风险。而我沈秋辞,从来都不会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