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哽咽,“谢谢。”
顾佩言问:“接下来呢?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方舒的性格是内敛的,说难听点,有些软弱。否则不至于被白曼妮和周晓菱踩到脚底都无力还击。
“不知道还是不敢?”顾佩言的眼睛一虚,刺穿她的灵魂。
方舒嗫嚅了一下,没有说话。
顾佩言无声地点了下头,应承了她这个举棋不定的反应,打开手机,播出前两天金鸡电影节上,最佳女主角的颁奖视频——
白曼妮穿着优雅的高定晚礼服,在周晓菱的公主抱中踏上领奖台:
“抱歉,今天拍戏弄伤了脚。还好有晓菱,否则我真的要爬上来了,哈哈。”
台下哄然大笑,只有方舒知道,这只脚受伤不是为拍戏,而是她那日拼死一刺,用刀扎伤的。
看着屏幕里一对伪善的女人相濡以沫,甚至在万众瞩目的礼堂里手捧奖杯,致获奖词,方舒的眼珠抽搐,温顺的眼眸终于划过凌厉的恨意。
“感受怎么样?”
顾佩言是狠心的。她将事实血淋淋地陈列在方舒面前,告诉她,一个骗了你3年,把你当做替身的周晓菱,一个毁掉你人生,抢走你最佳女主角的白曼妮,此刻正风生水起,接受全世界所有人的祝福。
方舒痛苦地将头别过去,闭上眼睛,呼吸短促且急迫。她没有回答顾佩言的问题,脑中飞快闪过周晓菱厌恶的眼神,以及白曼妮扬言将她烧死的狂笑。
顾佩言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她一向铁手铁腕铁石心肠,不考虑任何脆弱和委屈。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说,“或者我该这么问,你想做人,还是做刀?”
这说法怪异,方舒未曾听过,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睁眼,“什么?”
她生性温良,即便眼前这人说的话题让她恍至地狱,她在说话时,也会正视对方。
顾佩言耐心地解释:
“做人,我给你一百万,舒舒服服地过后半生。做刀,我会把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训练成武器,切掉所有软肋,然后将你的敌人,一刀,一刀,切成肉沫。”
空气回归宁静,仿佛一双巨大的手掌将四周包裹,捏死所有空隙,密不透风。
顾佩言坐着没动,也没开口,搭在二郎腿膝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等这人的答案。
大约过去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过去了几分钟,一个弱小的,坚决的声音从病床传来——
“我要做刀。”
叮!
纤长的手指拨动箜篌的琴弦,打破空境原本的死寂。凝滞的空气流转开来,融入芳香清甜的香味。
安顿好方舒之后,顾佩言没有多待。这家私人医院是她高中同学开的,她很放心。只是退出病房时,一双怨怒又委屈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顾恬恬控诉:“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才刚醒诶。”
顾佩言的眉心微动,残忍,这个词伴随了她整个前半生。但有些事,必须狠下心来。
“要想脱胎换骨,必先抽筋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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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庄,麻烦你了。”顾佩言包扎完伤口之后,跟老同学握手。
庄医生扶了扶银边框眼镜,“分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