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枝枝挟持着贺龙,一点也不害怕贺夫人,幽幽道:“给我报官!叫……”
去年年底京兆尹就称了病,一直没出来,这些人现在报官一般都是去昭冤使找顾炤,张枝枝不想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顾炤看见,犹豫了下转而道:“叫大理寺少卿赵寒灼来!”
她不让贺家的人通知自己的父兄,直接叫人报官,显然是不想私了,要把事情闹大。
贺夫人这个时候有些慌了,冷声道:“张枝枝,你疯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直接报官以后谁还敢娶你?!”
“我便是去做姑子,也不能便宜了你们这些畜生!”
张枝枝一脸无畏,左右她的名声都毁完了,也不差这一点。
贺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还想继续讨价还价,张枝枝手上用力,将簪子又捅进去一寸,贺龙又惨叫起来,贺夫人听得心肝直颤,连忙吩咐:“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照她说的做!”下人立刻跑走。
一盏茶的功夫,张云天先带了四方镖局的镖师赶来。
一进院子,看见张枝枝这样,张云天的脸立刻黑了下去,拔出腰间的佩剑,身后的镖师也个个抽了剑,平日收敛的杀气立刻涌了出来。
贺夫人眼皮一跳,忙迎上去:“张大少你这是做什么?”
张云天面无表情,用剑鞘戳着贺夫人的肩膀和她保持距离:“听说我妹妹在贺府作客,眼看要到午饭时间了,我来接妹妹回家!”
张云天冷声说,一句话粉饰了太平,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贺夫人哪里肯就此善罢甘休?当即大叫:“什么叫作客?分明是你张家教女无方,叫她半夜翻墙进了我家,厚颜无耻想与我儿欢好,我儿看不上她,她恼羞成怒便刺伤了我儿,今天你们张家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贺夫人反咬一口,撒起泼来,气势竟是半点不输。
张枝枝听得笑起来:“夫人说得好!既然兄长来了,正好也帮我做个见证,看看到底谁才是厚颜无耻的畜生!”
张枝枝发了狠,张云天皱眉,还要再劝,家丁在院门口大喊:“大理寺赵大人到!”
话落,赵寒灼穿着一身墨绿色朝服跨进院中。
院子里挤着一大群人,他却一眼就看见了最里面的张枝枝。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只裹着一身帐子,露出香肩和里面粉色的肚兜,正一脸凶狠的挟持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
她脸上发着狠,眼眶却微微发红,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赵寒灼暗暗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快走到张枝枝面前的时候,被张枝枝喝住:“别过来!”
赵寒灼顿住,张枝枝仰着头堵着口气道:“民女如今毁了名声,赵大人不要离我太近,免得晦气,今日劳烦大人来,是想请大人还民女一个清白。”
赵寒灼抬手解了朝服扣子,脱下外袍罩在张枝枝身上。
“姑娘既然清白,又何来晦气一说?”
外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暖得张枝枝心尖一颤,险些落下泪来,忙低下头去。
贺夫人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叫出声:“赵大人你说话可得讲证据啊,这个贱蹄子不知廉耻勾引我儿,她哪里清白了?”
赵寒灼不说话,偏头看了贺夫人一眼。
没了朝服,他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平白添了几分书卷气,可一双黑亮的眼眸看人时,却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
贺夫人莫名心虚,不敢与他对视。
赵寒灼环视周围一圈,对赵拾吩咐:“把贺家所有人都集中到前厅!”
“是!”
大理寺的官差开始把人往前厅赶,赵寒灼弯腰把贺龙拉起来,这一动,贺龙又嗷嗷大叫起来,贺夫人忙道:“大人,叫御医!快叫御医给我儿诊治!”
这个时候贺夫人才想起,能不能倒打一耙不是最重要的,保住贺龙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她和贺老爷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赵寒灼把贺龙扶起来,看了眼张枝枝插簪子的位置,淡淡道:“贺夫人急什么,令郞只是流了点血而已,又不会死。”
贺夫人:“……”
说完赵寒灼又对张枝枝道:“顾炤没有教过你么?簪子还要往里再移一寸,才能用这招毙命!”
张枝枝:“……”
赵大人,你现在这样口头教学是不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