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翡的身体代替了脆弱的雕塑,成为了新的容器。他记起了很多,很多的记忆,从一开始,他所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一件工具,阮姝娅想要见到的人也一直都不是他。
可是,他还是想要让她见到那个她想看见的人。
人的肉耳听不懂的音调像是要化成一条条虫子往五窍里面钻,柔弱漂亮的女子,被可怖的邪神环在了怀中。本该是对立方的圣女与邪神,在此时却彼此信任,互相守护,仿佛从另一个角度验证了,阮姝娅便是这个星球另一位初生的神明。
那么他们呢,此时站在对立面,目露贪婪,跃跃欲试的人,是在弑神吗。
凫徯公爵原本是想要阮姝娅活下来的,毕竟一起生活这样久,也算有一些父女情分。只是如果无法做到,在这里杀了她,再剥夺神祇的心脏源,也同样能够达成目的。
阮姝娅站在窗前,看着她眼中的阮鹤卿身上渐渐出现撕裂的伤痕,而他却还要微笑的看着她,对她说不要怕,没关系,他不疼。
失去了尾巴的鲛人爬到了她的身旁,用自己的身体用力撞碎窗户。阮姝娅蹲在窗棂上,向下面看了看,朦胧的眩晕感传来,她的身体晃了晃,正要向下坠去。
身后的空间突然裂开,伸出了一只手,曲司溟红着眼,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腕令她转过身,手中的尖刃刺向她的心脏。
“你要向我复仇吗。”只有在这里,阮姝娅的血契才不会发动,而杀了她,他就自由了。
风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越过了触。手的封锁,向着阮姝娅的脖颈袭来。曲司溟的手指用力的蜷紧,在看着女子白皙的脖子即将被隔断时,却伸手将她向外推了出去。
女子像是断了翅膀的鸟一般在高空处坠下,白色的裙摆被风吹起,曲司溟握住了窗棂向下看去,瞳眸深深,看不出情绪。
直到看不清人影,曲司溟才回身,青色的风刃穿透了他的腹部,凫徯公爵一步步走到曲司溟的身前,右手沿着撕裂的伤口插。进去,嗓音阴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唇角渗出血液的曲司溟唇角向上扬起,脸上的笑不知带着对谁的自嘲和恨。他可能的确是疯了,才会放那个恶毒的女人离开。
高塔从底部开始一寸寸坍塌,像是积木一般轰然倒塌。
阮姝娅站在平地上,仰着头,伸出手,五指张开,轻轻合拢。高塔便仿佛被孩童随意揉捏的粘土一般向内凹陷,变为了一堆废土风格的钢铁废墟。
黑色的粘液如同水一般从废墟中渗出,又汇聚拼凑成了阮鹤卿的模样,蠕动着来到她的身侧,阴影遮掩住了日光。
“走吧,哥哥,我带你回家。”阮姝娅轻声说道,她转过身,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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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
阮姝娅推开门,身后的阮鹤卿刚想要进来,脚步却停顿住,庞大的身躯没能挤进去,被堵在了门外,“抱歉。”
他弯下腰,黏腻的咕叽声传来,身躯渐渐缩小,男子才终于缓慢的进入了房间。
坐在椅子上的许槿年抬起头,扶了扶镜框,低声叹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姝娅同学,你又要来麻烦我了吗。”
“我要你从我的身体中将心脏取出来。”阮姝娅走过去,“帮帮我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了。”
“姝娅同学的请求,我办不到呢,抱歉,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与整个世界为敌呀。”许槿年轻笑,他也是不久之前才得知了星空科学研讨学会的珍宝沦落到了何处。
它丢失的时候,许槿年还难过了很久,因为那时他刚刚通过了测试,能够加入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