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倒快,这么快就想到我了。”
宁沅只目不转睛地抬步往前走。
“昨日沈大人刚把小泽支出京城,今日便在家门前演了这出戏,他是你的夫君,我又怎能不知晓?”
“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宁沅轻轻笑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非你娘自掘坟墓,我又如何能多添这一抔黄土。”
正厅内,宁思儒万分不解地看着状若疯妇的明薇道:“我自问我从未亏待过你,你在祖宅里,想要什么也一应俱全,你点燃佛堂,故意把那女使伪装成你的模样,草菅人命,然后私自出逃,到底是为了躲谁!”
“躲我,父亲。”
一道如春雨般的嗓音响起,宁沅从容迈进堂中。
“躲你?”宁国公诧异看过来。
也就一月未见,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宁沅的气质变了些,变得比从前沉稳许多。
“你不是随你夫君南下踏青了吗?”
“你去了扬州?”他一连三问道。
“是啊,女儿不仅去了趟扬州,还见到了一位故人,想必是与那故人叙旧叙得久了些,惹母亲疑心我要对她做什么。”
“我其实根本没有对她做什么。”
“相反,女儿还救了她的性命,带她回了京城。”
“你说是吗?母亲?”她笑着看向明薇。
明薇冷笑道:“救我?你若真的想救我,为何不放了我!”
宁国公打断她,看向宁沅:“什么故人,她又在疑心什么?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便瞧吧。”
宁沅走上前,自袖中掏出那封口供,双手奉到了宁国公手中。
明薇见那封信,神色当即变了。
她瞥见桌角,便欲起身撞过去。
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
之前的事儿便都一笔勾销了!
宁沅先她一步道:“明决,按住她。”
“给她口中塞一团布,别让她寻短见。”
“是,少夫人。”
宁国公抬眼瞧她:“不得了,你如今气焰这般嚣张,在我府中动起粗来了,难道府中上下,都要跟你姓宁不成?”
她笑着,轻描淡写道:“父亲,我也是随您姓的。”
宁国公被她噎了一道,嫌弃地瞪了眼被压着的明薇,视线又落回密密麻麻的口供上。
这一手清秀的簪花小楷应是出自宁沅笔下,可他却越看越是心惊。
屋内的气压愈发低,仿若一瞬间自初夏返冬。
时间一点点流逝,宁国公绷着脸将口供看完,颤抖着手将其放下时,双目已是赤红。
他深吸一口气问:“这可都是真的?”
“呜呜呜呜———”
明薇的口中仍塞着布,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可仍在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