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安心里暗嘲,这就是宋家。
裴悯一手牵着宋慈安,一手盘着手里的佛珠。
今日他们要做的事,对宋慈安来说便是弑父弃族,可这些都应该是宋家的报应,若是天道觉得是他的嘉禾有错,那便把罪罚都落在他身上吧。
“你怎么了?”宋慈安似乎感觉到他有些不对,于是关心道。
裴悯摇摇头,笑着安抚她,“我无事。”
宋沉远看裴悯竟果真如同传闻那般对宋慈安宠爱,瞬间觉得腰杆子硬了起来,笑眯眯的开口,
“既然今日回来了,便住一晚吧。”
语气中也不免带了几分长辈似的样子。
裴悯细眸中闪过一丝讥讽,抬头冷冷的看着他,开口
“本座要走要留,何时轮得到你来定夺?”圣上在他这里也是好声好气的,何时摆过作态。
宋沉远脸色瞬间惨白,站起身拱手垂头,“是是是,是臣多嘴!”
宋老太太看着自己儿子被当众打脸,不悦的看向宋慈安,眼神暗示。
不想宋慈安娇声道,“祖母频频和孙女使眼色是想孙女做甚?您大可直说吧”
听到她的话,宋老太太心里一梗,只暗道孽女,面前却强打笑意说着她看错了之类的话。
宋慈安嘴角勾起一笑,眼里却无笑意,“哦?看错了?难不成孙女当年也看错了父亲杀害我母亲了?”
什么?
宋沉远身体如同被击,神情恍惚,她,她如何能看到?
难不成是当年沈氏带着她一同去的?
可是自己明明后来检查了附近没有人来过啊!
“胡说八道!慈安你在说什么?你母亲明明是病逝,如何说是你父亲害的!”
宋老太太立刻反驳,此事她很清楚,是她将事情收拾干净的,那日除了远儿和刘氏在场,绝对没有第三人!
“祖母为何会如此言之凿凿?”宋慈安神色不变,依然笑着,眼神直视着宋老太太。
“我母亲身体康健怎会急病离世?何况,宋锦安也是看到的呢。”
宋老太太眼神一惊,什么!?
宋锦安也在?
不可能,难道是刘氏带着的,她同自己隐瞒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刘氏一早就带着宋锦安去同远儿见面,后面怕她会对宋锦安有心思,便瞒了下来。
难不成是宋锦安那个蠢货和宋慈安说漏嘴了?
不论如何,可是现在,她断断不能认!
“慈安,你不能听风就是雨,这些都不过是小人捏造,为了挑拨你和宋家罢了。”
宋老太太不愧是寡身支起宋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而宋沉远在她最后的这一句后,也恢复了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声音带着像对不懂事儿女的纵容一样
“是啊,慈安,你是父亲的嫡长女,永远都是宋家的头一位。”
似安抚似保证,可是宋慈安对他的保证嗤之以鼻。
“那就,请周嬷嬷进来说道说道吧。”
宋慈安平静道,说完,门外便走进来一个脸上带着很长一条疤痕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