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晨没料到她突然回头,头赶紧下意识后仰,虽然没让她碰到,但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淡淡甜香,像游丝一般钻进他的鼻端,他们之间,只剩一道缝隙。
正在蹬着车子往部队飞驰的夏阳晨同志手下一个剧烈颤抖,脚下狠狠打滑,差点拐进路边的阴沟里去。
林吉祥吓得“啊”的大叫一声整个人后仰,后脑重重撞上了他的下巴,双手情不自禁的就覆上了他握着车把的双拳上,紧紧,用力,死不放手。
林吉祥却也在后靠的时候被他腰间一个硬绑绑的东西磕得生疼,借着月光偷偷瞄了一眼,汗滴滴!他的腰后那是一个枪套,里面有枪。
是真的枪吗?他不可能闷骚到配把塑料枪挂在身上摆酷吧。
在那双细白的小掌覆上自己双手的刹那,夏首长心神一荡,浑身像被电流过了一遍似的,酥酥软软的,舒服得要死。
好不容易稳住自行车之后,忽然心念一转,又开始沿着沟边骑了起来。
于是乎那双细白的诱人小手就没从他的手面上收回去过,少女被风扬起的发丝一路上都紧紧的贴在某首长的脸上。
寂静的夜晚,他们的身影叠成一抹,沐浴着皎洁的月光,微凉的夜风,轻柔地将他们萦绕,时间仿佛静止,连月亮都不忍心打破这一瞬难得的温柔,悄然隐入云层,只是夜终将被替换,好景也会有尽头。
到了家属楼下,吉祥才知道这次不成功的离家出走惊动了多少人,且不说夏阳晨带着枪去找她,就连林教授和几个部队首长还有三个身着便衣的人都站在家属楼下等着。
夏阳晨早在离家一百米远的地方就把嘴角的诡异微笑吃回肚子里头去了,此刻他早已经恢复了早先那种就好像林吉祥连着八辈子都欠他钱的冷冰冰表情。
林吉祥不敢过去,老远就跳下车拖着箱子用手抱住家属区外的桂花树杆不肯进,夏阳晨扔下车,走过来就拎起她,却也小声说:“到了老白首长面前先认个错再上楼,别怕,有我。”
吉祥勉强点头,刚走进大院就感觉到无数道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算是领悟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俗语的真正意思了。
磨磨蹭蹭的走到为首的白副司令跟前站住,吉祥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小声说:“首长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白副司令还没开口,身后站着的林教授走到林吉祥跟前,猛然就扇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林吉祥被打傻了,紧紧的捂着脸颊恨恨的瞪着他。
“吉祥你真是让爸爸失望!”林教授恨铁不成钢的吼了一声,立即又转脸向一旁的夏阳晨陪笑着:“小夏,吉祥年纪还小,以前又宠得不像话,给部队添麻烦了,养不教父之过,我代她赔罪。”
夏阳晨上前一步将呆若木鸡的吉祥半拥进怀里,冷着脸说:“你既然帮她选择了我,那就是我屋里的人,这该打该骂该我说了算,以后不论她闯下多大的祸,我不会再看着你当着我的面扇她。”
“你们看,我这女婿……”林教授不停摇头,打着哈哈,面上不晓得几得意的样子。
看着林吉祥被夏阳晨亲昵地拥在胸前,白副司令的眼底掀起一丝波澜,随即又悄悄的平息了,面上不动声色,一如之前泰然自若的冷静。
“吉祥,你先回屋,我还有点事要和首长们处理。”夏阳晨的指尖差些落在她红肿的面颊上,又不得不在半途上纳纳的收了回去,改成拍拍她的肩。
林吉祥点点头,捂着脸低头拎过箱子,看也没看这些人一眼,绕过他们上了楼。
在三楼的转角处,林吉祥又差点撞上一个人,声控灯亮起,她又看到了清晨在楼道里遇见的那个长得很像某国球运动员的男人。
“嗨,美女,该叫嫂子吧,认识一下,我叫白磊,是你老公的发小儿,楼下那老妖怪是我儿子,呃,我是他儿子。”
男孩松松的叼着根烟,半个身子倚着楼梯扶手站没站相,脸上是那种把妹时特有的坏坏的帅,眼神中倒又有几分看透世情的淡薄。
林吉祥的脸火辣辣的疼,哪有心情管他是谁,绕过他就上楼。
身后男孩的声音还在继续,“回去让晨哥用热鸡蛋帮你敷敷,保证明儿一早连个印都没有,真的,我都被我家老妖怪打出经验来了,晨哥没少帮我这么干。”
正在开门的吉祥噗一声笑出来,同时忍了一整天的泪水似乎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倾刻间滚滚而下。
楼下,战火仍在漫延,将林教授打发走后,夏阳晨站得笔直的像白首长和国安部专案组的人汇报着今天的情况。
末了,他还是忍不住说:“我觉得林吉祥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她最多是个傀儡,有问题的是林立。”
夏阳晨看向国安部的便衣,“我今天从林吉祥口中打听到一个叫林希尧的人,她叫他希尧哥,你们好好调查下这个人的来路,林吉祥说她其实只听此人的话,我觉得这个人有重大问题,搞不好就是你们追查的幕后大BOSS。”
“还有,她的手机今天掉水塘里去了,我还来不及查看,不过我弄到了她的QQ号,但没有密码,你们可以找技术部门破译密码,密切监控。”
国安部的同志一一记下,最后热情的握住了夏阳晨的手,一个劲的说:“谢谢首长支持,今天的情报太有价值了,但有个事还得向首长汇报一下,经过今天的事,我们专案组决定对林吉祥也开始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如果影响到了首长的日常生活,还请首长包涵一下,大家也是职责在身。”
“随便。”夏阳晨木着脸,黄昏所有旖旎的画面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利用了林吉祥对他仅有的一点信任,如果她知道了,是不是会很难过?
也许,以后他要利用的还会更多更多,或者,他还会将她最亲的那个亲人,送上法庭,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对立相处,他突然觉得不爽,非常不爽。
国安部的人离开后,夏阳晨抿唇望着白副司令说:“我先回去写检讨,完全接受组织上的处罚,另外我保证明天开始的演习一定不带任何个人主观色彩,保证完成党和国家交给的任务。”
按理说白副司令无论是军衔或是职务都比夏阳晨高,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应该夏阳晨先敬礼,喊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