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吉祥一口气冲到楼下,飞快的构思出一条逃跑路线,往城里跑可以坐公交,但一般犯了案都会往大山里钻。
所以她决定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政策,这个部队所在地四周除了一个森林公园就都是农田,林吉祥决定先到附近的村子躲一阵,风声没那么紧了再向海城进军。
楼底下停着一辆满是灰尘的男式自行车,两条腿肯定没有两个轮走得快,林吉祥立即四下瞅了瞅,确定无人后从箱里掏出作案了无数次的工具,铁丝。
往锁眼里那么一捅,车锁立马开了,用力压了压,车轮还有气儿,吉祥将箱子放到后座上,对着车椅吹了口气,拍拍灰尘,脚一跨,嗖的就向前冲去。
车是男式的,吉祥坐不惯,车头也不灵,她刚跨上去骑了几步就撞树上去了,痛得嗷嗷直叫唤,这一幕都被三楼的男人尽收眼底,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在吉祥人高腿长,折腾了几下居然就骑顺了,走出家属院大门时辨了辨方向,就哼着歌向前蹬去。
夏阳晨今天的工作安排得非常满,出操、集训还要检测为期一周野外某弹地对空实弹演习的种种设备,等到他有时间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点多了。
他今天故意不让阿宝去给吉祥送饭,就想惩治下她,反正家里还有两桶方便面,活人总不能被饿死吧。
难得空闲一下,夏阳晨打开监视屏,双眼如雷达般扫过各个房间,奇怪,都没有林吉祥的影子,阴着脸闭了闭眼,他就知道她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坐着抄书的,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管她,下周的任务很重要,军委已经派人亲临指导,虽然已经反复模拟过了,但身为总指挥的夏阳晨还是不放心。
他将办公室门反锁后又拉严窗帘,然后不知从哪摸出一张小芯片一样特制U盘塞进手提电脑里。
很快电脑屏幕上就亮起了类似于机械电子图般的我国三弹全国范围内的布控以及防御图,还有最新研发某弹的三维影像及数据图。
他不知道的是林吉祥此次的任务,就是这两张图,但这两张图,只有这个项目小组里的高级专家夏阳晨才有保管的权利。
否则哪怕级别再高的官员,只要不属于这一项目组的,没持到军委副主席红头批文的,都无权一看。
当然,如果他弄丢了或是泄了密,那不管他背景有多硬,就只有上军事法庭这一条路了,吃花生米不至于,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穿上这身军装,这等同于要他的命。
所以他在国旗下立下的誓言就是:人在图在,人亡图还在!
必须的!
那边林吉祥哼着歌,正奔驰在希望的田野上,从那套房子里逃出来的时候,吉祥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四周的空气都不一样,放眼看去,一片片油菜田竞相绽开黄澄澄的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涌起层层金色的波涛,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黄澄澄的稻子,颗粒饱满,沉甸甸地随风摇曳。
好久没有欣赏到大自然的风光,吉祥松开车把,张开双臂,仰天啊的一声吼,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吸进满满的稻香。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著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正唱得欢快,一辆货车从身后飞快驶过,速度超快的轮胎在压过一洼积水时,溅起了一排强大的水花,将正张大嘴唱歌的她,喷得一身都是脏水渍,狼狈不堪。
货车副驾上的人还故意探出头来笑嘻嘻的冲她吹了声口哨。
“噗!咳咳咳。”吃了满口脏水的她,连忙将口中的污水吐掉,并且还因为不小心呛到而猛咳起来。
开那么快赶去投胎啊,她怎么会碰上了这些个没素质的人,心有不甘的她捡了块砖头,气得咬牙狂踩她的老牛车去追人家的四轮车,又脏又湿的脸蛋晒得红通通的,很快货车就跑得没影了,林吉祥站在路边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气,好烦,这一追她已经完全辨不清东西南北了,原来她已经跑离了国道,不知钻到通往哪里的小路去了,只知道离部队越来越远,算了,本来也没有目标,走哪算哪吧,重新蹬上车,只要有路她就钻,田野、玉米地的田埂上都留下了她的车迹。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温饱问题,看了看手机,没信号,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这时候她才想起,出逃前竟然没有准备水和食物,只带了三个苹果,在路上已经全被消灭了。
此时的她再也无心欣赏风景,只饿得饥肠辘辘。
林吉祥坐在自行车上单脚撑地,手搭凉棚向前望去,四周大山连绵,山脚下离得很远的地方才有几间房子,想讨口水喝都不可能,肿么办?
忽然她看到前面五十米处有十几棵龙眼树,树上挂满了一串串又红又大的龙眼,吉祥朝天打了个响指,天无绝人之路,瞄准目标,冲!
爬树还不是小菜一碟,扔下自行车,林吉祥站在树下,搓了搓掌心,蹭一下就窜上了树。
今天方便逃跑,她特意穿的是七分裤加运动鞋,在树上,林吉祥找了个树杈坐得舒服,饿极了直接剥起壳吃起来,龙眼肉厚汁多,正吃得起劲,猛然听到远处一声大喊,“有贼偷吃啊!”
接着脚步声,狗叫声直扑而来。
林吉祥坐得高看得远,几十米外四五个十多岁的男孩跟在一条大狼狗后向这边跑来。
糟糕,被发现了,将手上摘下的一大把龙眼扔到地上,林吉祥手脚并用飞快下树,胡乱捡了几捧龙眼扔进车筐,跳上车就向田间小路上逃去。
大狼狗狂吠着穷追不舍,吉祥被追得慌不择路,田间小路本来就窄,还坑坑洼洼,再加上后有追兵,林吉祥连人带车在路上颠得歪歪斜斜,又不停回头张望,没看到路中间有个大石头。
等吉祥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一道抛物线给扔到了旁边的水塘里,只剩下车轮还在朝天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