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帮人既然能够获得这次去簟蒲宴上当挽郎的机会,后台和关系自然也是不缺,他也不好以一敌多、唇枪舌剑,因为那会给他大兄鲜于仲通惹事。
“格老……”
就在鲜于叔明气得快要爆炸,快忍不住出言詈骂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赵无咎拍拍他的肩膀,脸上还是保持着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似的淡定笑容。
他笑着对鲜于叔明说道:“叔明莫要担忧,不过是没骑马罢了,我跟的上的。不就是去北邙山游猎吗,谁也没规定,没有弓箭就打不到猎物。还有,这帮人的母亲一定都是姓吴,要不然也生不出这种儿子。”
前面的话,赵无咎说得很大声,如同雷音滚滚,半条街都能听到声音。
而最后半句,他说得声音只有身边的鲜于叔明能够听见。而在他用口型说出“无(吴)事(氏)生非”这个词之后,新政鲜于世家的这个嫡次子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们这边的吵闹,传到了带队的那位礼部官员耳中,令其感到有些不悦,于是不由得开口呵斥道:“守礼!噤声!谁要是不珍惜这次机会,本官就把尔等的名字除了,看你们回家怎么同家里阿爷、阿娘交代。”
此话一出,立刻震慑住了在场这些官宦子弟,毕竟他们谁也不想回家之后被阿爷解下蹀躞带吊起来抽。
泽王府的车队,陆陆续续走了一刻钟,方才全部走出建春门。
赵无咎数了一下,拉货的宽尾辎车就有足足有一百三十多辆,坐人的厢车有三十四架,马匹、骡子等力畜不下两百余头。
他不由得大感咋舌,压低声音同鲜于叔明说道:“好家伙,不就是要去办场郊游宴会吗,这都快赶上搬家了。”
鲜于叔明看了看那个带队的礼部官员,发现对方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然后才同样小声和赵无咎说道:“就这,多半还不是全部呢,你别看这些车架多,可它们都不是驷马高车——泽王是皇次子,乘车出行要遵循规制,这些车架的乘坐者多半是其府内家眷,要不就是一些受其邀请的宾客。”
相比于赵无咎这样的“田舍郎”,鲜于叔明确实是更有见识一些,不过也不算太多。
他前面说得没错,这些车架不是泽王府出行的全部。
而后面说的,这些车驾乘坐之人是其府内家眷以及那位泽王殿下邀请的宾客,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那些厢车里坐着的其实就是一些泽王府的随从,歌姬舞伎之类的。
人家泽王的家眷,还有受邀请的宾客压根就没有从建春门出城,他们昨夜就提前于上林苑里提前宿营、觥筹交错地玩乐了一宿,今日才会出城去北邙山继续冶游。
礼部送来的这批主要为了布置簟蒲宴的挽郎,还有从建春门出城的这支车队,其实都算是带着物资去伺候那些贵人们的人手。
而且,无论是鲜于叔明,还是除却赵无咎之外的、其它那些官宦家的子弟,所有人想得都错了。
今天出城之后,不管他们穿着多么华丽,他们骑的马、带的弓箭有多么好,陪着簟蒲宴前贵人们游猎嬉戏时也没有他们夸耀武功的机会。
因为,那些贵人们自己游猎的瘾头还没过足,哪会让一些小小的挽郎与自己同场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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