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对祁斐的初印象,那就是——天使。
人被困在没有光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的环境里,心智会很容易被摧毁,这是经典的剥夺性实验内容。
而这时候,这个男人带着光,走进了这片黑暗里。
我只觉得浑身都在战栗。
我知道这个人不安好心,但人类写进基因里的趋光欲望让我想奋不顾身扑向他,身体本能的危机预感又将我死死勒住,我几乎是咬碎了牙,才克制住冲过去的欲望。
我眯眯眼,适应了照射进来的光线后,开始打量走进来的这个男人。
他的发色偏棕,肤色是近乎病态的惨白。额头饱满,眉骨深邃,鼻骨高阔,五官比例却又兼具东方人的内敛含蓄。
逆着光,他纤长的睫羽垂下,琥珀色的眸子里嵌着黑色的瞳仁,像是颗掺了毒药的蜜糖。
他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宫廷风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系着繁复洁白的领巾。
他出现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尘不染,与周围格格不入。
像蒙难跌入尘世的天使。
但这份虚幻的神圣感只维持了一瞬。
接着,他开了口,声音阴冷,像冰冷的蛇。
“裴海棠,我给过你机会。”
他穿了双硬质的皮鞋,硬邦邦的鞋底踩在地上,咚咚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地下室里,如同鼓声一般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
“你想要好好活着,我不仅帮了你,还给了你荣华富贵。”
“你想要离开这,我也给了你机会。”
“但裴海棠,你为什么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警察?”
他手里拿着一个酒杯,里面盛着血一般颜色的红酒,随着他的走动轻微晃动。
我无法把眼睛从那杯酒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