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接道。下一秒,右手却被男人执起,突兀地被温暖的大手裹住,令她泛上诧异。
“殿下?”
他一改将才的喜怒,收起失落,莫名执着地将她的手带到自己胸膛,隔着锦袍感受男人胸腔内的跳动。
“你听听看,我是不是他。”
想要蜷缩的指尖被男人执拗地按在他胸膛上,姑娘面色微红,愕然对上他的视线,怔愣着不知他意在何处。
傅沉砚他,本来不那么喜欢旁人接触的不是吗。
“殿下,我不……”
“为什么总这样叫我,我不喜欢阿泠唤我这个称谓。”
他恢复了委屈兮兮的神情,非常受伤地望向她。
似乎温泠月也不那么会安慰人,尤其是傅沉砚这样的……她一时手足无措,却又不明白她不叫殿下的时候他说他放肆,说了怎么又这样委屈。
男人偷偷打量着少女纠结的模样,觉得她实在有趣,也好玩的很。
暗自窃喜时却忽然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男人脸颊。
他作势的委屈戛然而止,莫非她哭了?
反应不及,他的手反被少女牵起,被她牢牢抓在手里,抬脚便跑。
“你、你做什么?”男人看着她一手拽着裙摆,一手牵着他,视线顺着她桃色的长袖落在她们牵着的手上,脖颈绯红蔓延到耳根,愈发红润。
她的手柔软有力,虽然有些冰凉,但比起他的滚烫莫名令他舒适。
傅沉砚觉得自己疯了,可他竟久久没有回神。
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主动牵手……
身上湿淋淋的,连绵不断的雨水细密地打在他们身上,适才的轻笑捉弄都化作此时的狼狈和急促。
下雨了。
直到她终于停下,傅沉砚依旧愣愣地望着被她牵过的手。
他们站在最近一个殿的屋檐下,少女在他身旁轻微的喘息,发丝微乱,在他的错愕中抬手指了指天:“躲雨呀。”
衣物在急促的奔跑里失了仪态,二人皆是说不出的狼狈。
突如其来的大雨终究抵不过乌云的重压,化作一场避无可避的杂乱碎珠,簌簌落在玉京。
傅沉砚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他们曾讨论过的一个话本子。
那本《沉鱼拥夜》。
他知道现在想起这些颇是不合时宜的。
但她嘟着嘴,有些无奈地整理跑乱的披帛和外衣,随着她的动作似乎有轻盈的蔷薇香幽幽逸出,糅杂在雨水里,与凛冽的寒风拥吻,融合的恰到好处。
看他没有动,姑娘偷偷打量着他,被发鬓掩去的耳根也有些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和他一样的害羞,视线忽然顿住,抬手将落在他肩上的枯叶抖掉。
动作时他又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蔷薇。
却又记得蔷薇永远不会开放在冬日。
——淋成那样还能一见钟情?孤才不会那样。
同样不和时宜的还有这句忽然想起的,他曾在月夕夜宴上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