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砚的脸却是黑了黑,“那你是从何时喜欢孤的?”
她开始猛烈咳嗽,悔恨方才就不该咬上那么一口。连连招手要一杯茶来,这才顺下那口气。
于是那个小脸更加红润,比他桌案上的苹果还红上几分。
口吻也不由得变得结巴起来:“我没、没说过……”
这不怪她,哪怕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可是喜欢他怎么能这么坦荡的被本人质问的?
傅沉砚觉得好笑,“生辰宴,你的满园蔷薇。宫里,你与阿璨所言。还有适才你主动……”
“别说了!别说了!”她得赶在他将她那些事迹统统揭露之前制止他。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和傅沉璨说得那些话的?
原来那天在宫里,他果然听见了。
全都听见了。
还好意思假装不知道。
死阎王就是死阎王,坏人!
然,他接着问下去:“所以,孤与他,阿泠喜欢的是哪一个?”
她捏着的那块雪白的酥饼当中引了一只娇红的梅花花瓣,而手中力道因这个问题而稍稍施力,沾着那朵小梅花的酥皮揉碎掉落在碟子里。
被问起这个问题时,姑娘嘴角还沾有星星点点的酥饼残渣,却再无心咀嚼。
她敛了敛眸色,垂眸望着不知何处,傅沉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不得出回应便不罢休的架势。
等到阿泠好不容易嚼完,轻声询问:“这个很重要吗?”
他点点头,凝重的比寻常质问罪臣叛官等人时还要上心。
“孤与他性格南辕北辙,孤很好奇,阿泠口口声声的喜欢,究竟是为了谁而做。”
温泠月认真沉思了良久,却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存在一个确切的答案。
“殿下,我不愿欺瞒你……”
他的面容果然可见的沉了下来,望着她的眉眼也阴翳不少。
其实太子也有思量。
无论阿泠喜欢的是谁,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哪怕答案不是自己想听见的。
他从头到尾都不知爱是什么,究竟如何才算爱。但他只愿随心而为。
譬如他笼中那只金丝雀。
其实最初他收养那只残羽的雀儿,只是因为好奇。自然也有觉得它与他为同类。
分明拥有高贵的身躯,却身有顽疾,就连拥有的是否为想要的都不那么明晰。
那年从火场逃出,他一心只有权力,爬到太子之位的傅沉砚深知这其中未必没有皇帝对他母妃的愧疚。
所以他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不必为任何人担忧。
可直到他娶了阿泠,这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