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符火光明亮,顺着戾气的方向飘去。
当江晚粥等人到达沈炔的位置时,引路符‘啪’的一声灭掉,灰烬从半空中飘落。
赶车的小厮吓得双腿发软,裤裆处一片湿润,在看到愔浓徒手将沈炔的胸膛穿透时,他啊的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炔的呼吸越来越弱。
他想逃跑,想大声呼救,可身体传来的疼痛让他一张嘴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是冰冷刺骨的。
他惊恐地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又可怕的脸。
血,从他的胸膛处流淌而出。
很快,他所站的地方被鲜血染红。
愔浓怀里抱着的琵琶早已躺在血泊之中。
“沈郎,疼痛是暂时的,你只需忍一忍,便能同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愔浓的声音里充斥着兴奋。
她尖利的指甲里,全是沈炔的鲜血,疯狂道:“我原想着,先把冤枉我的银春杀了,再来找你团聚。可是我后来转念一想,如果我把银春杀了,那么她到了地底下岂不是又要参合在你我之间?于是,我决定放过她,反正她已被我折磨得脑子不正常了,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更没本事再迷惑你。”
冯玉惠唤道:“夫君——”
沈炔还残存着意识,听到冯玉惠的声音后,他缓缓扭头,望了过去,一只手伸在半空中,张开五指,低声道:“玉惠……救……救……”
话未说完,沈炔便没了气息,伸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去。
冯玉惠:“夫君——!!”
江晚粥:“……”
齐萱儿抱歉地望向泪如雨下的冯玉惠,愧疚不已:“沈夫人,对不起,我们晚到了一步,也是我们能力低微,才没有办法阻止你夫君惨死的结果。”
林问遖:“还请夫人节哀。”
宋旌:“……”
他们是能力低微,但明明卿和真人是有机会阻止悲剧发生的,且以真人的能耐,只要他想找到愔浓,根本不需要他点燃引路符。
可宋旌并没有怨言。
凡事有因必有果,沈炔与愔浓之间,既生孽缘,就必须要做一个了结。
“沈郎啊沈郎,我们成婚当日就说好了的,这一生要生同衾,死同穴。”愔浓在杀了沈炔以后,嘴角牵扯出一抹心愿达成的弧度。
她扶着沈炔的身体,让他靠在她的怀里,抬手抚摸他的面庞。
愔浓的指尖,带着对沈炔的爱恋,温柔地摸过沈炔的五官。
接着,她抬起沈炔的头,让他冰凉的唇吻在她满是血痕的眼角上,嘴角咧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沈郎,等会儿我们就能见面了,到时候,我们就做一对让人羡慕的孤魂野鬼如何?”
沈炔已死,根本无法回答愔浓。
感受着沈炔的身体一点点变冷,愔浓松手,让沈炔平躺在血泊里。
起身之时,她还不忘帮沈炔整理散乱的衣物。
愔浓立在夜风中,尖利的指甲变长,并指着立在谢宴光身旁的江晚粥,幽幽地开口:“女娃娃,我不想与沈郎相见的时候没有眼睛,所以,今晚我势必会取走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