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陈渊手一顿,盯着叫嚣的鹦鹉。
何时了托着腮,“这也是你教的?”
男人拂了拂杯盖,掸去茶叶末,“不是我。”
这只鹦鹉,名字是小桢,薛岩从一个外国佬的鸟舍买的,据介绍是西伯利亚雏鹦和亚马逊鸢尾鹦杂交的混血儿,雌的,羽毛绚丽,也机灵好学。
陈崇州计划驯养到明年五月,沈桢过生日当天送给她。
眼下的情形,计划八成儿要取消。
显然,沈桢和小桢,五行犯冲,同性相斥。
骂陈渊骂得这么溜,她恐怕先认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主要鹦鹉在岭苑国际寄养过一阵,何佩瑜除了美容逛街,研究搞定男人的花样,就是骂长房。
何佩瑜眼里,陈渊蔫损;江蓉眼里,陈崇州奸诈。
实打实没一个好玩意。
鹦鹉听多了,学舌也溜。
陈渊并不懊恼,“老二,看来你我的梁子,结得很深啊。”他指节一弹鸟笼,鹦鹉受惊,在里面乱撞,“调教一只鸟,你都不忘泄愤。”
“大哥玩笑。”陈崇州叩击着紫花梨的桌面,“禽畜而已,大哥和它一般见识吗。”
陈渊用方帕擦手,转移话题,“河滨的工程,你有心思吗。”
“大哥有心思?”他直言不讳,“大哥的心思,拴在长实集团吧。”
“地位高了,气量倒小了。”陈渊从露台折返,“公司中午应酬,我先行一步。”
经过客厅,“陈董事长,还有指示吗。”
陈崇州后仰,姿态悠闲慵懒,“有指示,我会通知你。”
刹那,电光火石,风起云涌。
陈渊微微颔首,扬长而去。
何时了俯身,半伏在他胸膛,“你很得意啊。”
陈崇州笑容一收,“得意?”他推开她,“忙,撤了。”
何时了横住他去路,“伯父在家吗?”
“你要见吗?”他旋即示意佣人,“带何小姐去南院见父亲。”
她挽住陈崇州手臂,“你不陪我啊。”
他再度抽出手,“三叔在老宅,他不喜欢应付场面。”
“那我和你一起,往后有得是机会。”
佣人取出衣帽间的男士外套,侍奉陈崇州穿好,“先生不在家,出门应酬了。”
“早晨应酬?”
酒局,女人局,牌局,名流交际,无外乎这“三局”。
哪一场局,非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才有滋味。
权贵好体面,本性虚伪。
青天白日踩着金山银山,在女人怀里丑态毕现,他们难堪。
黑灯瞎火是醉是骚,至少有一块遮羞布。
陈崇州系完扣子,故作若无其事,“父亲讲过去什么地方么。”
佣人回答,“好像东区有一家新开的茶楼。”
他一言不发。
从老宅出来,薛岩在庭院恭候,他拉车门,“沈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