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和陈崇州正装列席,分别坐在南北相对的主位,监督的公证人员是富诚集团公关部律师。
肖徽掀开晟和财务部的报表,“陈渊董事任职晟和集团总经理期间,账目亏损6亿3千万,陈崇州董事10月份暂代总经理一职,弥补3亿的空缺,本月中旬,陈渊董事签署的太平商圈工程资金套牢,晟和集团面临巨大的经济危机。”
一名戴眼镜的董事望向肖徽,“你翻旧账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肖徽不甘示弱,“陈渊董事不堪大任,所谓的商业奇才名不副实。”
“那你是推荐二公子了?”
陈渊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喝了一口。
肖徽气定神闲,“二公子具备在商场力挽狂澜的本事,他可不止一回帮大公子擦屁股了。大公子,您说呢?”
陈渊很坦荡,“确实。”
肖徽大笑,“大公子有自知之明,我们何必装聋作哑?富诚集团需要真正有才干的领导,不需要一个只懂碰运气,带领企业瞎子摸象的领导。”
现场安静到极点。
良久,郑董发声,“开始记名投票。”
众人没有动作,等他宣读。
郑董那一票始料未及投给了陈崇州,令其他董事惊愕不已。
陈崇州看了一眼箱子内的选举票,微微眯眼,这一幕明显也超出他的掌控。
眼镜男压低声,“老郑,你不是大公子的人吗?”
郑董一本正经,“我是富诚的元老,受老董事长所托,辅佐二位公子,由谁继承,我有我的考量,无关私情。”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董事也投了陈崇州,“老郑是副董事长,他代表陈政的意见。股份到底给谁,陈政有数,我们走个过场罢了。”
胖男人半信半疑,“陈政器重大公子有目共睹。二公子刚担任董事一个月,有环节出岔子了吧?”
眼镜男瞟郑董,“咱们随老郑,万一惹出乱子,他兜着。”
很快,票数汇总到投票箱,公证律师经过统计,确认九票有效,陈崇州七票,陈渊两票。
绝对碾压的票数,毫无异议的新任董事长。
陈崇州一动不动,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在座有五位董事以往始终保持中立,从未公然站队,属于陈政一党,在理性上,倾向名正言顺的长子陈渊。
因此这盘局,陈渊没有同他们谈判。
一则,不是自己的党羽,二则,谈不拢。
他们只考虑富诚的利益与前景,不介意陈家两房内战的输赢。
这次他们舍弃陈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太平商圈的失误。
而这单项目,更像他精心筹谋的一诈。
散会后,杨姬直奔天台,拨通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彼时陈政躺在汗蒸室的按摩石上,江蓉在他身边。
何佩瑜垮台后,江蓉是陈家唯一的女主人,虽然外界不了解何佩瑜的处境,不过近期陈家出席活动,外出应酬,陪伴陈政的女人只剩江蓉。
有流言揣度何佩瑜失宠,可陈崇州任职董事,二房比往日还要风光,流言渐渐也平息。
陈家一贯水深,如今更是深不可测。
基于此,万宥良对陈渊的态度和蔼许多,万喜喜的性子跋扈肤浅,嫁到风云变幻的陈家,未必有安宁日子,解除婚约倒也算好事。
起码不必被家世显赫的何时了压一头,这位何二小姐的真面目在搭上陈崇州之后,完全不加掩饰暴露。
冰雪聪明,会演戏,能忍耐,擅算计。
万喜喜哪里抗衡得了她。
陈渊从利用万家、甩掉万喜喜,对杨姬将计就计,掣肘程世峦接近何佩瑜,再借助何佩瑜引陈崇州进陷阱,全程不露声色,收场得漂漂亮亮。
在明处,他照样是儒雅温润的长子,被心机深重的二房逼得狼狈退位,自己的诡谲计谋却抹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