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函润呆滞住,“崇州的目标是陈政——”
“我知道。”陈渊指腹拂过她眼角的痣,“告诉薛岩,我不追究你了。”
她脸上的温度一寸寸冰冷下去,隐约察觉了什么,胸腔酸胀难受,“然后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你回来目的是什么。”
乔函润淌下一滴泪,“除了崇州的意图,我私心也想你。陈渊,这么久,我已经放弃了。只剩我的心在坚持,我以为你会喜悦,可我在你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我渴望的感情。”
他沉默,抹掉她下巴濡湿的泪迹。
“函润,如果不是感情,我在疑心你的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现在没结束吗。”
陈渊喉咙溢出一声沉闷的嗯。
她笑中带泪,“没结束的理由呢?”
“其实你不必在意那么多。”他手从她腰间滑下,朝门口走去。
“是图我的人,割舍不下那份遗憾终止的旧情,还是图我背后是陈崇州!”
她莫名哽咽,像一支巨大的针管,吸干了她赖以生存的全部血液和氧气。
他继续走。
“陈渊。”乔函润叫住他,眼神定格在他宽阔的脊背,“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了。”
他扭头,在她最后的期待中,仍旧没回应。
乔函润紧闭眼,她眷恋的,她痴迷的,她日夜回味的。
当她看着别处,他落在她身上纯粹温柔的目光,终是灰飞烟灭了。
倘若再重来一次,那样动情的目光,她宁可付出生命。
她甚至不知该怨谁,她也怨不了任何人。
怨命。
怨阴差阳错太磨人。
她已为人妻,凭什么要求他情真如初。
***
周五,长安区局请了警界的刑侦专家,对陈政和陈崇州进行初次联审。
曾经一个变态连环杀人犯,硬扛17天不吐口,是这位专家撬开嘴,心理攻坚战术堪称一绝。
作为关键人证,江蓉与张理要实名制签署口供保证书,他们到达时,下属正押着陈政赶赴审讯室。
“江蓉!”陈政嘶吼。
她停下,回头。
陈政视线梭巡过她和张理,“当年你用下作手段害了我和佩瑜的长子,三十年后重操旧业啊。”他怒不可遏,“你这个贱妇,连自己的丈夫也泼脏!”
“你承担过丈夫的责任吗?”江蓉红着眼眶反驳,“你也记得我嫁给你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你有几日在家?你又有几日带着何佩瑜四处风光招摇,你考虑过我的颜面和感受吗?”
“那是你自找的!”陈政浑身抽搐,“你明知我和佩瑜有了孩子,明知她背井离乡,我不能负她,你横插一足,煽动陈家上下逼我联姻!你亲口说只在乎正室的地位,不在乎情意,你为什么变卦?”
“我为什么变卦?”江蓉走向他,“世上有妻子不在乎丈夫的情意吗?最初那几年,我为你洗手羹汤,尽心养育陈渊,操持陈家,我扪心自问是一个贤妻良母,可你厌憎我,冷落我,被何佩瑜那个老狐狸精吊着,你回过家吗?女人面目全非,男人是始作俑者,你不能负她,你忘了你辜负我吗?”
陈崇州在隔壁,平静衔着一支烟,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谁指使你诽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