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佩瑜吩咐保姆,“你也退下。”
保姆进入阳台,收敛着晾晒的床单,陈渊依然不语,随意拨弄梨木桌的沙漏摆件。
她领会,再次吩咐,“姜姐,安胎药在二楼卧房,你重新煮热端来。”
打发了保姆走远,何佩瑜盯着陈渊,“你要说什么。”
他漫不经心整理西裤的褶痕,“我印象中,何姨与副董肖徽有私交。”
“肖徽的太太是我同乡,为这层缘故,我和他接触过。”她不耐烦,“你到底要什么筹码。”
“父亲有意退二线,代理董事长一职将在我和老二中间抉择。”
何佩瑜冷笑,“归根究底,你还是威胁我想办法,拽老二给你让位。”
陈渊笑意深不可测,“我是请何姨与我一起,扶持老二接管富诚,我屈居他之下。”
她愣住,好半晌仍恍惚,“你不争?”
“我为何争?”陈渊后仰,翘起右腿,姿势闲懒,“富诚集团的董事长是尊贵亦是枷锁,联姻生子也身不由己,成为商界同僚的众矢之的,被董事局处处监控,值得庆幸吗?”
何佩瑜半信半疑,“江蓉会同意你弃权?”
“何姨垮台,我母亲在陈家独大,她已经别无所求。”
她总感觉不对劲,但一时猜不透陈渊的意图,富诚是真金白银的产业,二房觊觎,长房何尝不是势在必得,谁又甘心拱手相让。
让给一个废物,哪天改主意了,夺回倒是易如反掌,一旦让给陈崇州,妄想从他手里夺,却是难于上青天了。
“你不反悔?”
陈渊气定神闲,“商场如棋局,落子无悔。”
何佩瑜笑,“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当然不拒绝,我尽快通知肖徽,你通知你的党羽,会面地点由你定。”
他站起,“老二多疑,我分明好心,他未必接纳我的好意,不如事成之后,何姨再恭喜他。”
“我知道如何做。”
陈渊恭恭敬敬告辞,“那不打扰何姨了。”
从庄园出来,杨姬拉车门,“何佩瑜哪里是聪明,我瞧她是自作聪明。”
陈渊眉眼带笑,“她不蠢,只不过二房自己内讧,何佩瑜不敢完全依附老二,她急于寻求一个两全其美的出路,以董事长的位置换她的老情人,横竖是他们母子捡了大便宜,她何乐不为。”
杨姬绕出小区,“您不愿意继承陈家吗。”
他眼底的笑几乎满溢,“艳丽的蘑菇,往往带剧毒。风光的背后也许是利益,也许是利剑,需要一个枪靶挡在前面,帮我试错。”
杨姬看了他一眼,“如果何佩瑜回味过来。。。”
“越是简单的招数,应付城府极深的对手,胜率越大。二房视我为敌人,我算计他们,按道理要藏在幕后,公然摊在明面,何佩瑜反而深信不疑。”陈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表盘,在寂静的车厢惹得人心惊不已,“我的理由很完美,厌恶联姻,厌恶沦为家族的傀儡,何佩瑜联想我退婚万家,无懈可击的说服力。”
陈渊这头离开,保姆立刻联系陈崇州,在电话中汇报大公子同太太聊了许久,涉及程世峦,详细内容不得而知。
他挂断的同时,女人抱着龙龙返回隔壁2栋。
她止步于门口,龙龙也发现男人的存在,怯生生躲到她腿后。
“回来了。”
客厅内茶香四散,男人斜靠在沙发,连眼皮也未掀,陶瓷盖拂了拂杯口。
女人看向餐厅的高档礼盒,“崇州,你又花这么多钱。”
“龙龙爱吃海鲜,顺便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