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哥。”陈崇州看向输液瓶的标签,“我信得过蒋主任。”
说完,手指不露声色一紧。
男人会意,走到陈渊面前,“陈先生,我替您全面检查。”
他摘下听诊器,伸手掀病号服,陈渊手臂一截,避开触碰,“安秘书。”
安桥闻言,立马出门。
很快,另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赶来,是陈渊的主治胡定文,直接拦在中间,“老蒋,我的病人,你插手诊断,合适吗?”
男人无奈,“老胡,病人是罕见的爆炸伤,市里多少年没发生过一起了?你医疗经验丰富,临床不行啊,这可是省里大富豪陈政的长公子,万一在咱们院落个病根,陈家追责,你兜得住?”
胡定文寸步不让,“我兜。”
“你兜?”男人冷笑,“这年头,钱是势,势是权,你斗得赢?你会牵连全院的。”
他们吵得难分难舍,与此同时,陈崇州接到何佩瑜的电话。
她在妇幼医院的彩超室,过道喧嚣嘈杂,何佩瑜躲开同医生交谈的陈政,语速极快,“程世峦在陈渊的手上!”
陈崇州身躯隐隐一震,紧绷不语。
何佩瑜大哭,“崇州,你一定帮我平息这次麻烦!我和程世峦的关系一旦败露,包括你,全毁了!”
他闭上眼,深吸气。
摁掉。
“蒋主任。”陈崇州转身,打断男人和胡定文的争执,“既然胡主任不肯,那算了。”
男人一愣,“不查了?”
他嗯了声。
陈渊眼角浮起一层极浅的笑纹,“胡主任,有劳跑一趟。”
他们出去后,陈崇州站在一束阳光的中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哥这出苦肉计,博得父亲怜悯,终止流放,回归富诚,布得很漂亮。”
“你意有所指,我故意设局吗?”
“大哥心里有数。”陈崇州摩挲中指的男戒,“兄弟之争,谁手腕更狠,谁就先下一城。”
陈渊云淡风轻,“老二,你不免小人之心了。”
“父亲嘱托我探望大哥,任务完成,不打扰你养伤。”陈崇州朝门口走。
他突然在背后问,“何姨电话里哭得急切,是不舒服吗。”
陈崇州停住,眼底漩涡激荡,脸上仍旧维持淡笑,“她很好,大哥不必惦记。”
“好与坏,瞬息万变,劝何姨宽心,有些秘密虽然威胁到她,不过若识趣,”陈渊顿了顿,“老二,取决于你。”
他面无表情沉默。
良久,离开病房。
杨姬正从电梯出来,在惨白的长廊擦肩而过,双方打个照面。
她下意识驻足,凝视他。
陈崇州走向尽头的天窗,点一根烟,眼神透过玻璃,不着痕迹瞟身后。
杨姬只觉得,男人眉峰凌厉,清清冷冷的气质,骨子里有几分高深莫测。
也眼熟。
她直奔陈渊的病房,这一刻,男人开口,“你叫杨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