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石月清在这空荡荡的祠堂踱来踱去,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越发地佝偻。
自上次大孙夜闹祠堂后,石月清便日日夜夜在祠堂打坐,家中大小事务耀明和木婉都料理得井井有条,他也该过上含饴弄孙侍奉先祖的日子了,虽已筑基,但也不改他心中的苍老。
只是今日祖宗牌位竟破空而去,想必是耀明、耀辉还是……
石月清不敢想,数十年的磋磨已经磨灭了他的雄心。说起来,他也只是一介富家翁,一辈子顺风顺水,反倒是修仙后才体会到世间的残酷,备受打击。
当然,只是发发牢骚。要是不能修行或许多年前就死在叛军的铁骑下了吧,亦或是修行懈怠死在那年兽潮,当然他还知道他应该已经死在了筑基过程中。
或许,修行就是在一次次与天争命吧。
石月清晃了晃头,将这些想法抛出脑海,毫无神采地看着脚尖青布鞋一踏一踏向前,再一踏一踏转了回去。
“只求祖宗保佑……”
“当然,还得看我老祖出马。”付清越恰巧回到祠堂,悄无声息地就立在原处像是从未离开。正好看这小老头在这嘀嘀咕咕地求他保佑,付清越在牌位里自言自语一句。
小老头老了,没了当年视他如妖魔时的果断心气,也没了那份吃喝不愁的富态从容,不过十来年,看着像是老了二三十岁。
花白的两鬓,越来越多的皱纹褶子,消瘦佝偻的身躯,把手背在身后不像地主反倒是像老农了。
大子为渐大的家族不是修炼就是被征召,儿媳打理坡上各项事务,教导儿女和两家子弟。二子进入秘境不知情况。三女更是有近十年不见了,也不知安危与否。
孙子孙女倒是闹腾,很得这小老头的喜爱。但日日不是修炼就是识字,也没多少时间来看他。
老朋友金行武在战场上去了,曲木峰经历大战也换了颗筑基丹回来留给孙辈,现在也是暗伤不浅,正在调养。
这些人啊,忙的忙,死的死,伤的伤,不见的不见,就留下这小老头每天陪着他付清越。
不知怎的,让付清越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他们现在说不定也和这小老头一样老了,只希望自已的离开没给他们带来太大的伤害吧。
付清越不忍石月清这小老头再担忧,让牌位动了动。
听见身后异响,石月清转头看去,见牌位已落于桌上,心中了然。
“老祖,不知,我……”
石月清不敢问出口,结结巴巴间像极了当年站在他班主任身前手足无措的父亲。
付清越虚幻的身体居然也会心酸胸闷,放出几个大字安了石月清的心。
“石耀明无事,已在大堂。”
“多谢老祖庇佑。”石月清跪在蒲团上叩头。
付清越越发难过,用法力将其托起。
“平常不必多礼,去吧。”
看着一行大字,石月清不知老祖怎么活跃起来,平常没事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絮絮叨叨,没得过老祖一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