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秦军何时变得那么厉害了,他怎么不知道?
回过神来之后,嬴渠梁把目光投降了身侧的嬴稷。
却见嬴稷也跟着摇了摇头:“大父莫看稷,稷也对此毫不知情。”顿了顿,他又道:“即使稷麾下的将士们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打到魏国腹地啊。”
“这话倒是真的。”嬴渠梁点了点头。
况且,嬴稷手底下的将士们,现在都在给他干活呢。这些人要是真的出兵魏国了,没道理沟通会不知道。
没过多久,一封来自魏国大梁城的书信被摆上了嬴渠梁的案头。
当嬴渠梁看到,对方自称“秦小子政”时,不由呆了呆:“莫非……这又是我秦国哪个后辈?”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嬴稷:“稷儿,你后辈中,可有单名一个‘政’字之人?”
嬴稷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
他孙子不少,他平日里对这些孙子也不怎么上心,但他十分肯定,他的后辈中没有一个名唤“嬴政”之人。
“不管怎么说,这……政儿是接了寡人的《求贤令》而来,且一来就攻下了大梁城,可见他也十分了得。寡人得想想,该怎么给他回信……”
嬴渠梁既骄傲又尴尬,骄傲的是,他的后代中不止出了嬴稷这么一个出息的孙子,如今又来了一个政儿。尴尬的是,他与政儿不熟,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政儿。
“让他跟魏王签订协约!让魏王割地求和!”嬴稷才不关心这嬴政究竟是谁呢,他只关心,这位秦国的后辈,能否为秦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嬴稷向来都是这样,只关注是否有利可图,而不关注给秦国带来利益的人究竟是谁。
嬴渠梁摇了摇头:“稷儿,那可是你的后辈。”为秦国争取好处是应该的,可面对这般出息的后辈,是不是也应该好好关照一下呢?
嬴稷道:“稷当然知道他是稷的后辈,可他不是秦王么?身为秦王,他就应当尽到自己该尽的职责!”
他可不像嬴渠梁那样,对每一个后辈都充满了关怀。
嬴政和他之间都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了,难道还要他像个慈祥的祖父一样去对嬴政嘘寒问暖吗?
这必然不可能!
这么想着的嬴稷,并不知道,他很快就要被打脸了。
第26章
嬴渠梁给嬴政寄去的书信一共分为两份,一份是国书,一份是家书。
在国书中,嬴渠梁向嬴政问明了嬴政大军现在的状况,包括嬴政手底下的兵力和粮草情况,以及是否需要来自秦国的增援。
与此同时,他也向嬴政表明了秦国这边的议和态度,是让魏国将崤山以西的地界全部割让给秦国,魏人撤退至崤山以东,并向秦人赔偿粮草、布匹和盐铁等资源若干。
并非不想向魏国索要更多的城池,可即使要得到,也得能够接得住才行。
秦国现在变法刚刚起步,据山而守,已是极限。
与其向魏国索要过多的土地,倒不如向魏国多要一些资源,用来发展秦国。
不过,这批粮食、布匹和盐铁,对于魏国来说,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使是魏王,也得掏空国家的仓库,才能把这批物资给凑出来。
多亏嬴政攻下了大梁城,嬴渠梁才能这样跟魏惠王漫天要价。
如果魏惠王答应了嬴渠梁的要求,至少今年,他是没底气再发动什么对外战争了,即使是明年也够呛。
嬴政将谈判的底线交由嬴渠梁来决定,是一项十分明智的选择。唯有嬴渠梁最清楚,现在的秦国最需要什么,魏国能够承受的极限又在哪里。
在写完这封国书后,嬴渠梁颇为兴奋地对嬴稷道:“待崤山屏障一到手,我秦国便不必再跟魏国死磕。我们可以据山而守,好好发展壮大自身。等时机成熟了,将巴蜀之地一并拿下,我秦国东出争霸便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