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清凝视铜面人良久,缓缓地说道:“难道你真的要一意孤行走下去吗?林家三代的清誉岂不都毁在你手上?”
铜面人道:“林家三代清誉?又有谁还记得林家三代人所做的一切?林家就算有再好的声誉又当如何?林家一夜之间被杀戮殆尽,整个武林又有谁站出来为林家人伸张正义?你们被称为当代三贤的绝世高手只是冷眼旁观,少林、武当、华山三大门派也都是安于自我保全而已,现在我杀几个要杀我的人,你便高高在上地指责我?你只是躲在山里独自清修,便真的以为自己是超脱世外的圣人了?”
黄伯清面色有些尴尬,但铜面人却继续说道:“华山派现在也只是你一人在独撑而已,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有几人堪为重用?你若死了,华山派用不上三个月,就会被天星教征服。当然,现在天星教的高手死的死、逃的逃,或许没有能力做到,他日教主谷天宇出关重现江湖呢?华山派有什么力量跟谷天宇对抗?华山派是不是也要沦为天星教的附属?难道你华山派还能够像现在这样置身事外逍遥度日吗?”
黄伯清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会如何变化,谷天宇也未必敢挑衅华山派,就算是天星教的人也不敢在华山肆意杀人。”
铁剑钟卫向前踏出三步,道:“看来你是要替这些人出头了,我早听说过华山派剑法绝伦,今天刚好领教一下华山剑法。”
黄伯清人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迎风一抖,挽出数个剑花,剑风唰唰作响。
黄伯清道:“铁剑威势无双,老夫也很想见识一下,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一样威猛。”
铁剑钟卫不肯让铜面人面对当代高手黄伯清,他抢先一步站了出来,挡在铜面人之前。
一柄是重量和长度远超普通剑的铁剑,一柄是软而轻的软剑,两柄极端的剑对决,两位用剑高手对决,不是谁都有幸能够看到这种精彩的场面。
树叶在萧杀的剑风中脱离了树枝,随着二人的身影舞动着,如同一个个有趣的灵魂在欣赏二人的搏杀,有的被卷入剑气之中,不断地旋转飞舞着,犹如纷飞的精灵。
钟卫的剑法举重若轻、大气磅礴,剑锋所过之处带着浓浓的杀气;黄伯清的软剑飘逸洒脱、轻柔多变,剑过之时无不透着惊人的锋芒。
十七招过后,钟卫拔地而起,在空中将铁剑一连刺出七剑,动作快而准,完全是压倒式打法,剑影将黄伯清完全笼罩,就算黄伯清的软剑力度再强,也不敢贸然硬接这七剑之威。
但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黄伯清的软剑并没有直接对挡铁剑,而是划了个弧线避开铁剑的剑锋,以剑身撞击在铁剑的剑身上,铁剑偏离方向的一瞬间,软剑却已刺向钟卫的左肋下。
如此诡异惊人的一招,钟卫身在空中已经无法变换身形,也无法躲开这致命的一剑。就算林枫看得真真切切,也来不及救助钟卫。
当钟卫双脚落地后,他手里虽然依旧握着铁剑,身上却没有了杀气,冰冷的面容有些苍白,奇怪的是他的左肋并没有鲜血流出,只是肋下的衣衫被刺穿了。
钟卫神情黯然,缓缓地说道:“华山派剑法果然精妙,我败了。”
铜面人走到钟卫跟前,朗声说道:“华山派的剑法虽然很精妙,却也未必一定能胜过你的铁剑,你没败,只因为你刚才出剑时并没有想着要致对方于死地,出剑之时已然留了一分余地,所以你的气势和剑法都打了折扣。如果你最后一剑用足全力,他的软剑一定不敢跟你的铁剑相碰,他也必然无力再向你刺出那一剑。”
黄伯清有些诧异地看向铜面人,可惜狰狞的面具遮掩住了林枫的面部表情,他只能看到一双坚定而冷酷的眼神。
黄伯清道:“你说的不错,他并没有拚尽全力搏杀,否则的话,五十招之内我也无法胜他。”
铜面人道:“黄伯清,你被誉为当代三贤之一,是否敢接我一刀?”
黄伯清道:“一刀?你认为你的刀比钟卫的剑还要强?”
铜面人道:“强弱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黄伯清凝视着铜面人手中的寒月刀,面色渐渐变得凝重,他已经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威压和阴森之感,这种感觉是那么强烈、那么危险,甚至让人有一种窒息感觉。
黄伯清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果真是林烨的三儿子?”
铜面人道:“是!”
黄伯清道:“好,老夫要看看你的刀法是不是比当年林觉还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