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罗疑惑地望着智贤长老,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修炼无相功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简直闻所未闻,他怀疑智贤在说谎骗他。
四长老智贤似乎看透了鸠摩罗的心思,淡然地说道:“鸠摩罗,你根本不了解少林武功,便以为可以任意修炼一种至上的功夫,这就大错特错了。你练的无相功是以力促形,其实跟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没什么区别,徒有其表而已,所以根本发挥不出无相功招式的威力。
只有把易筋经的心法修炼到一定程度,打通体内百穴,使内力可以随意而发,内力通达到任何部位,达到力形相融的程度,才可以修炼无相功。因为无相功是以内力催发劲道,以速度和变化破解对方招式,其基础就是内力。
易筋经内力独特,刚柔兼并,绵延雄厚,如同百流相通,这才是根本。你只练无相功招式,而不能得其根源和精髓,是永远都不可能大成的。”
四长老智贤转向八长老武痴智玄,道:“智玄师弟,你不妨展示一招,让鸠摩罗法师看一看真正的无相功。”
八长老武痴智玄嘿嘿一笑,脚步横跨,同样的左手拈花指,同样的右手拂尘手,同样的身如柳枝飘,神态自然飘逸,无半分矫揉造作之态,整个人如同降魔菩萨,庄严威压,攻防无间。
智玄臂膀一抖,手掌轻拂,瞬间身如飘絮、臂如摆柳、指如流水、形似浮云,无形、无相、无招、无态,而瞬间爆发出的力度却坚如钢铁、利如刀剑、威如泰山。
鸠摩罗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智玄只是亮出了一招,他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无相功,而自己练的无相功的确只有其形而已。
四长老智贤道:“鸠摩罗,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为何会找上你?”
鸠摩罗默然不语,他知道现在自己就算是不问,智贤也会告诉他原因。
果然,四长老智贤顿了顿,神色严峻地缓缓说道:“因为智远已经知道他做错了事情,破了佛门戒律,悔恨难当……”
四长老智贤整个人身上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威压,目光如箭,似乎要穿透鸠摩罗的心肺,他的话戛然而止,却死死地盯着鸠摩罗的眼睛。
鸠摩罗震惊不已,怒道:“智远不可能……”
当鸠摩罗闭上嘴巴时,却见智贤长老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鸠摩罗道:“你在诈我!”
四长老智贤道:“是你太过心急了,智远承认是他盗取了无相功上卷,他也的确没有供出你,但你刚才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鸠摩罗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了,你找来沧海派掌门余凯截住我,断定我一定会用无相功破解他的迷宗金刚掌,让我露出修炼过无相功的迹象,而后你再现身,一步步诱我入彀。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把智远怎么着了?”
四长老智贤道:“鸠摩罗,你错了,并不是我设陷让你入彀,是你做贼心虚不打自招自己露出了破绽,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你又能怪谁呢?智远盗取无相功上卷交给你之后,又开始处心积虑盗取下卷,事败后他供认不讳,但他却没有供出你,而是选择了自尽,以死为你隐瞒。其实,是你的贪欲将智远一步步逼入绝境,真正害死智远的人,是你!”
鸠摩罗脸上尽是痛苦之色,智贤长老说的没错,正是自己为了要发扬西域武学,贪图少林武功秘籍,才逼迫智远盗取无相功经书,从而断送了智远的性命,归根结底的确是自己害死了智远。
鸠摩罗双目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意,怒道:“智贤,无非就是一部武功经书而已,你们何必一定要逼死智远呢?”
四长老智贤摇了摇头,道:“你枉为一代佛门宗师,做错了事没有半分忏悔之意,却将责任和罪状推给别人,你又怎么担得起西域僧的称号呢?
你贪婪少林武功秘籍,怒怨怪罪于他人,以武为由强行索取钱财,只为建寺筑庙,想想吧,你贪、嗔、痴无一不破,佛法度化众生,你连自己都不能度化,又怎能度化他人呢?即便你武功修为再高、修建的寺庙再多,又如何能修成正果呢?”
鸠摩罗怒道:“西域乃苦寒之地,财力匮乏,众生愚蛮,如若不行非常之法,又如何普度众生?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佛祖尚且有狂狮怒吼之态,我以一人之罪造福成千上万之人,我愿意承担所有孽业,只愿佛光普照西域众生。”
四长老智贤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的心已入魔障,却拿出冠冕堂皇的说辞为自己辩解,唉,佛与魔其实只是一念之差。”
鸠摩罗道:“智贤,老僧修为数十年,精通四十余部佛法经文,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僧。”
四长老智贤道:“各修各得,老衲无力点化你。但你却要交出无相功上卷,让它物归原主,重归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