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池山庄发生了件命案,登门赏荷的文人杜颛溺毙于偏院荷池,经对尸体表象进行初步观察,推断这应该是一场非人为的意外。然而高文成,寥寥几句却意有所指,话里话外都指向朴郄,似乎那杜颛的死,另有隐情,且与朴郄脱不了干系。
而此时朴郄脸上怒意横生,他指着高文成,大声叫骂道:“高。。。。。。高凸子!你别血口喷人!”他又瞧了眼众人,言辞恳切的说:“你们相信我!杜颛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确实与他有过节,但那也仅是着书上的事儿,我。。。。。。我也不至于因此杀了他啊。”
高文成依旧不依不饶,他双手环胸,探头逼近朴郄。
“谁不知道你朴郄最喜窃他人成果,而且气量狭小,我看你就是自己写不出来,想偷杜颛书中立意不成,背地加害于他!”
朴郄闻此言,又惧又恼,他紧张地环顾众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真不是我。。。。。。真不是我。”
这就难办了。
倘若杜颛当真是自己酒后失足坠池,那全是个意外,与凤池山庄并无任何关系。
可倘若他是遭人加害,那传出去,以后前来凤池山庄赏荷之人,估计要减半了。况且对邬童这名声上,也不太好啊。
邬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此时,傅丞翊侧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邬童听完后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个干外甥,眸子中都装满了怀疑,仿佛在说:当真?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傅丞翊看到邬童这个眼神,干咳了几句,对着在场众人胸有成竹地说:“邬庄主已经知道真相了!是意外落水。。。。。。”他故意顿了一下,“还是为人所害。。。。。。”
高文成和朴郄听见这句话,一个眼神闪躲,一个表情紧张。
傅丞翊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的反应,他继续说道:“明日便知!”
邬童以今日遭受不小惊吓为由,安排下人护送高文成和朴郄返回了各自客房休息。待外堂无关之人尽数遣去后,便只剩邬童父女、傅丞翊和第一个发现杜颛尸体的下人。
在傅丞翊的要求下,那下人开始讲述起今早发现尸体的过程。
原来,这凤池山庄除湖心亭那座最大的荷池外,偏院之中,还有不少小面积的荷池。因荷小而少,且场地所容纳人数有限,这些小荷池很少对外客开放。但即便如此,这些小荷池依旧有专人每日进行精细照养。
所以这天,下人按照惯例去巡视偏院荷池,顺便打捞池面落下的枯叶时,发现一簇荷花丛中,隐隐约约有布样的东西。他以为是水面垃圾,便拿起钉耙勾起一角,好像是人穿的外袍,好奇间,随着布样露出的越来越多,他惊惧的发现,尸体!是人的尸体!
“于是我就吓得赶紧跑来向庄主禀报!”下人瞧了眼那安静躺在外堂的尸体,仍心有余悸的说道。
傅丞翊思索了片刻后,看了眼那尸体的指甲,脑中又回想起发现尸体的小荷池边,地上那凌乱的脚印。
他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邬。。。。。。”
但是碰上邬童那玩味的眼神,傅丞翊挠了挠头,“姨。。。。。。姨父。”
这声姨父傅丞翊是真的难喊出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谁能懂啊?若是照这个辈分论下去,他偷偷瞥了眼邬潇潇,那岂不是自己多了个表妹?
“昨晚他们都饮了多少酒?”傅丞翊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继续问道。
邬童摸了摸胡子,仔细想了想。
“高文成和朴郄大概每人二两?那两个人是真不能喝,尤其是那个朴郄,中途出去吐了好几回。这个杜颛倒是好酒量,但是最后也败在了我的手里。”
“不过嘛,那高文成说朴郄和杜颛有过节,我倒是看不出来,最后杜颛酩酊大醉,还是那朴郄搀扶着走的。”
客房里,朴郄坐在床边,想起杜颛那副惨状,他惊惧万分。但是想起高文成那小人得志的脸,他又咬牙切齿!
半晌后,他移开方枕,拿起一本书,起身走向烛火前,思索再三,他拿起书便任由烛火点燃。
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
邬潇潇一个闪身,抢过那本被烛火烧的七零八散的书,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几下。
“还说不是你杀了杜颛!做贼心虚,想毁灭证据!”邬潇潇义正言辞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