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自己家的也犯法?”薛锦鹤拍开郑一的手,扭头点上一根烟靠在床头吸着,“我告诉你,我又不会死。”
郑一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在薛锦鹤语落就一巴掌打了上去,嘴唇翁动,吐出几个冷冰冰的现实,“所以你吸过,你要毁了自己是不是,什么都玩就算了,为什么要吸,为什么!”
薛锦鹤被他训的半天反应不过来,自己从来没有吸过毒,他只在国外注射过Zaker给的K系列兴奋剂,要说理由那简单,就一个爽字。
他吸完后的每一个梦里,都有郑一伸出手邀请他一起打篮球,每次他还未来得及牵上,郑一就像烟雾一样猛然散开,他一追,又会在无穷尽的刺激下将自己逼醒,面对醒来后的空空如也的房间,让他后劲无穷。
薛锦鹤这次反应快,扔了烟将郑一推倒一拳又一拳打在他鼻梁上,“我丢你老母啊,你还敢打我,老子吸不吸和你有什么关系,打着我哥的名义接近我,谁知道你是哪个办的人!”
两个男人四手四脚撕打在一起,一会一个压一个,一会一个扇一个,谁也不服谁,郑一面对他的疑虑和质问怒气更甚,薛锦鹤是个敢怀疑自己也不愿相信手底下不干净的垃圾,人渣,畜牲。
他翻过身咬着牙掐着薛锦鹤脖颈,泛白的五指特意绕开颈动脉,骑着他小腹一手拽着他头发看着他翻白眼的狼狈样咬牙切齿的怒喊,“你怀疑你哥你都不能怀疑我!你他妈是我这一辈子唯一,是我郑一只有一个的兄弟!”
薛锦鹤的肤色肉眼可见的爆红,他疯狂的在眩晕和求生欲之间徘徊,唾手可得的氧气一点点挤进来时他才觉得自己是活了。
不过他知道,郑一杀了谁都不会杀了自己,比起疑心他,他更想用残忍的文字赶走郑一,现在这个关头,他不应该扯进来的人是郑一。
郑一一点也不聪明,这样的自己也不躲远点。
他讪讪爬起来站在电视柜前用纸巾擦拭鼻血,郑一也好不到哪去,坐在地上一点点擦着他滴在地上的鼻血。
薛锦鹤恍惚间,脑海里出现了他第一次遇见郑一的时候,高三14场28号最优秀的前锋,他自己那会才初中,参观未来的高中,顺势看上了郑一,倒也不是奔着谈恋爱,主要是,把这个校草挤下来,他就成为校草了。
他用了三年打听到他的第一志愿,脑子开窍一路跳级保送做了他在大学同系同学,郑一从来不记得他隔着栅栏的那眼注视,也从来不知道他突然奋起学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以后给哥哥打下手,这是他对外的一致理由,直到现在,这个理由逐年加深说到他自己都信了。
他也不根本记得自己在台湾的老婆叫什么,好像没问过,只记得是一个很聪明的高材生,他就喜欢聪明的人。
“收拾东西,和我走。”坐在地上的郑一突然开口,“去刚才的码头南端等人,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会让你安全登岛。”
他说,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让他活,哦,这是什么意思,一命换一命吗。
嘶拉一声伴随着窸窸窣窣,薛锦鹤听到了防弹衣的声音,在他没反应过来时郑一已经脱下自己的抬手穿给他,并在衣柜找了个新的黑色衬衫套给了他。
“啪——”的一声脆响落在郑一脸上,他反应不大,继续耐心给薛锦鹤系纽扣。
反应过来的薛锦鹤不知如何回答郑一的话,只是抬手条件反射打了他一巴掌,嘴唇颤栗几下起来,“不要说自己会死的话,跟在我身边的风水大师给我算了,我能过去这一劫的。”
“你是傻子吗,那风水大师都没有防弹甲重要,你怎么还是只爱听漂亮话。”郑一淡道,突然陷入了几秒回忆里,“想起来了,小学测智商上面说你是低智儿童。”
薛锦鹤被他骂心里还挺开心,脸上云淡风轻只是扬起唇微微笑了,一直僵硬的背放松起来,他双手撑在身后的电视柜上,低头看着郑一给自己系鞋带,灯光落在郑一侧脸和发顶,就是这张脸让他欲罢不能,敢爱不敢说,郑一现在就很像别人家里那种会给主人叼来拖鞋的狗。
曾几何时,郑一这个名字,他再也忘不了。
薛锦鹤浑身一抖一脚踢开地上的郑一,走到衣柜前用蛮力往里推,郑一狼狈的起身跟着他,拦下他继续挥拳猛砸的动作轻声道,“同学,这门靠拉。”
下一秒,郑一抬腿一脚蹬掉了木制衣柜门,又在门落下制造更大噪音前稳稳接住,放在了一旁靠着墙。
薛锦鹤满意的扬起笑,他是固执的智障,比他更固执的是顺着他一切的郑一。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站在衣柜军火库前仔细收拾着,薛锦鹤将彩色烟雾和远距离轻质闪爆弹挂在皮带上,刚给手枪上好子弹就注意到一旁鬼鬼祟祟的郑一。
“你进货吗,带那么多子弹干什么。”他转头问,看着郑一裤兜里鼓鼓囊囊的连式冲锋枪子弹盒。
“总得有一发留给我们俩。”郑一开玩笑道,“如果这次我受了伤,就补我一枪,给我个痛快。”
“神经病啊。”薛锦鹤大喊,发觉已是深夜后又降低自己的音量,边收拾自己的枪边下意识回应他,“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
郑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皮猛跳,手下收拾子弹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安慰自己这辈子都不要信薛锦鹤任何一句情话。
不信不听就好了,真到关键时候,这二公子指不定跑的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