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看得有些呆了。胡小英忽然说:“康丽这小妮子是不是装醉?”梁健心里一惊,说道:“我不知道。一开始她还摇摇晃晃,但到了主楼那边她就能很正常的走路了。”胡小英看着梁健说:“她是不是让你扶着她过去?”
梁健不想隐瞒,说:“她让我扶了一段,到了主楼那里,我让她自己进去了。我看她可能真的喝多了?”胡小英笑笑说:“也许吧!也许她只是对你有好感!想要沾一点你的便宜。”
这话怎么听着有了些醋意?
梁健仔细看了看怀里的女人,注意到她连脖子都微微红了,还有那裁剪精致的套裙中紧绷的身子。他忍得有些难受,但是他知道,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如果,两人之间继续这样的关系是否妥当?
所以,他犹豫着。
胡小英在他耳边说:“先前我们坐车从镜州市区过来的时候,我接听了一个电话,你知道是谁打来的吗?”
的确,从市区来七星岛的途中,胡小英接听了一个电话,她称呼的是“宏市长”。梁健说:“宏市长?”
胡小英点了点头说:“是宏市长。你知道他是什么事吗?”
他看着她摇了摇头。
胡小英说:“他是想让我过去,可是我没有答应。”
梁健问:“为什么?”
胡小英看着梁健:“因为我想陪着你。”
梁健心里一颤,一把紧紧地拥住了她,在她嘴上、下巴上和脖子上啜饮起来。胡小英仰着脖子,整个娇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
醒来的时候,两人在床上。其实距离完事不过几十分钟。胡小英说:“对不起,先前我喝高了,可能说了些胡话。”梁健知道,她是指康丽要沾他便宜的事情。梁健笑说:“我难得看你这么女人。”
一个女人是会嫉妒的,也是会猜疑的。平时胡小英将这一切都遮掩在严肃的外表下,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放松情yu的时候,这些才会冒出头来。为此,梁健不会抱怨,也不会见外。
胡小英说:“以后我不这样了,我不应该这样。”说着,身子便软软地朝梁健靠拢一些。
梁健不太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想胡乱猜测,还是不想管梁健与其他女人的交往。梁健有意转换了一个话题道:“今天冯丰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他说副省长杜明亮想要一个秘书。他推荐我去,问我的看法。”
听到这个消息,躺在一侧的胡小英移开了一点距离,看着梁健的脸道:“你想到省城去?”梁健说:“是,我想去省里。”
梁健忍不住用手去逗弄。胡小英也不挡开他,说:“去省里,这个方向是很对的。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梁健问:“为什么?”胡小英说:“如果你现在去了省里,给副省长当秘书,无非是重复前一段时间给宏市长当秘书的路,甚至可以说,地位还没有给宏市长当秘书来得高呢!毕竟一把手的秘书和副职的秘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另一个原因,目前你需要的不是当更高层次的秘书,而是需要主政一方的历练。你当镇党委书记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在这个岗位上,你最好能待一年半以上,至少也得一年,然后再到更高层面去当领导干部。在县区领导岗位上的历练,不是一个副省长的秘书所能比的。我觉得,你应该踏踏实实地,一步步在不同层级的领导岗位上,历练,解决不同领导岗位上会面临的问题,然后再寻找一个机会,跳到省级平台,去的时候,就不再是当秘书,而是副厅级的领导了。只有这样,你的仕途才是扎实的、给力的,不应该再把时间浪费在部门中层的岗位上了。这是我的考虑,当然,最终的决定还在于你自己……”
梁健早停止了手中的逗弄,毕竟胡小英说的是事关他个人前途的大事。听了胡小英的话,梁健刚才的犹豫消除了。他开始的犹豫,是不清楚在如今的岗位和副省长秘书之间的重要性。毕竟副省长秘书,也是一个挺诱人的岗位。听胡小英这么一说,他终于明白,对他的仕途来说,现在的道路才是正确的,至少是更加扎实的。
人生需要规划,仕途更是如此。仕途跟人生一样,一步错步步错,必须步步谨慎,仔细掂量,才不至于走错。
况且,胡小英这么说,看得出来,他对梁健的发展是有过考虑的。如今她处于市委组织部长的平台上,对于梁健的帮助会更大。梁健看着胡小英说:“姐,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胡小英莞尔一笑。她还真有些担心,梁健假如听不进她的话,一定要去省城,那她也没有办法。那么她对梁健的培养,就无法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了,更让她不舍的是梁健这个人,她希望能够经常见到他。
一想到梁健某一天或许真的可能离开她,她的心就会疼。她弯下腰去,用唇在梁健的胸膛上吻着。梁健一阵悸动,一把将胡小英往身上拉了过来。然后一个转身,将胡小英滚到了身下。胡小英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天晚上,梁健没有用康丽给他的房间钥匙。一早上,梁健让农庄的车送自己去家里,然后才坐了奥迪车去镇上。
这天下午,镇党委副书记傅兵来敲梁健办公室的门。镇党委办主任张嘉给傅兵倒了茶,带上门出去了。
梁健看了看傅兵,说:“傅书记,请坐吧。”
傅兵有些不自在地坐下来:“梁书记。”称呼了一声,便没话了。梁健本来是在看文件,听到傅兵顿在那里,便抬起头来,问道:“傅书记,有事?”
傅兵的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拿出一包烟来,分给梁健一支,自己点上了,又给梁健点烟。梁健平时不抽烟,但见傅兵主动给自己点烟,他便颇例抽了。
梁健靠在椅子里,傅兵挺直身板抽着烟,这姿势不是他平时的坐姿。
看来,今天傅兵是真有事找自己,恐怕还是私事。梁健鼓励地道:“傅书记,你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们都是一个班子里的,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傅兵将香烟夹在手指间,微低下头说:“梁书记,我们班子成员都很感谢你上次在班子会议上的做法。”
梁健知道傅兵指的是什么,那次梁健在班子会议上,将班子成员填写的入股情况都点燃烧毁在烟灰缸里。这个做法,也不是梁健自创,他是在《资治通鉴》中看到奸雄曹操使用过一招,他只不过是效仿为之,不想还真收到了效果。对于傅兵的感谢,梁健并不表态,只是瞧着他,看他接下去还要说什么。
傅兵继续说:“梁书记,虽然那天的纸已经烧了,但是我还是必须向你坦白,我在小龙矿业有股份,50万。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这是很不应该,以前因为镇上普遍都这么搞,我也一时糊涂这么做了。对这一错误,我必须向组织承认,向书记坦白。如何处分或者写检讨,我都接受。”
梁健看着傅兵,他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带头第一个来自己这里检讨。梁健脑袋里飞快旋转着,寻找着傅兵这么做的动因。很快,他就想清楚了背后的原因:第一个原因,是镇上的局面已经改变了,镇长李良被公安逮捕,尽管案子尚未审理,但是镇长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傅兵作为党委副书记,当然应该向党委书记靠拢,表明姿态;第二个原因,镇长位置空缺,傅兵作为党委副书记,最接近这个位置,梁健作为党委书记,对镇长人选具有很大的建议权,傅兵希望通过这一招来表明自己的姿态,获得梁健的信任和推举。
对于傅兵,梁健原来的印象并不太好。他是个骑墙派,谁有势力,就会倒向谁。如今他主动向梁健靠近,梁健并不想让他完全加入自己的阵营,但是他也不能将他一脚踢开,否则就会为自己制造一个对手。